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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抬起眸子,想着或许可以为闻人棋做最后一件事。
…………
“你们听说了吗,那东岛人遭了天谴,夜间一场无名大火蔓延整个池州城,虽说城里的房屋都被烧光了,但是那帮子倭人也被烧死不少,好不容易活下来的都是跳东海灭火的,当日季将领就出兵夺回了池州,当真解气!”
就在曲游她们一行人好不容易赶路抵达宣州边界时,城内的百姓已经在争相传递这个好消息了,闻人棋脸色更白了,抓住那说得正欢的书生问: “季将领呢?”
“诶,男女授受不亲,你这姑娘好不矜持,季将领如今在池州,你要寻的话来错地……”
不等那书生说完,闻人棋翻身上马,似是立马要赶往池州,曲游看得一惊,忙伸手去拦, “别啊,已经赶了一夜的路,再骑下去,怕是人还没见到,公主你就出事了。”
“不行,我要去见云姐姐。”
像是整个人都隻凭一股执念硬撑着,闻人棋甩了下缰绳,不顾劝阻策马而去。
曲游看看坐在自己前方的曲浅鱼,无奈地叹了口气后也追了上去。
到达池州又是两个时辰后,但是入目可见的已经无法被称为是一座城池,满地被焚烧过后的灰烬连马蹄都无法踏足,闻人棋毫不犹豫地下马,运起轻功朝远处的人影飞去。
但是后面的两人哪有她这样的功夫和偏执程度,曲游搀扶着大腿又被磨痛了的曲浅鱼,叹声道: “真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啊。”
“是啊,公主对云姑娘一往情深,哪怕被欺骗,被利用,也仍然要回来。”
曲浅鱼无法评价这样的感情,她或许是羡慕的,也可能无法理解怎么能爱一个人到失去底线,无法辨认此刻心底的复杂思绪,就像无法评价云舒这个人一样。
明明是四处义诊的“医仙”,可是为了私欲也能将无辜百姓的性命抛之脑后,但是,她想报仇,这点有错吗?
或许人生在世皆是“矛盾”二字,毕竟外表清风霁月的自己也曾在后宅玩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谁又能保证自己干干净净一辈子呢?
抬眸看向身旁耐心温柔,手心温热的曲游,清隽柔和的眉眼间写满对自己的在乎,曲浅鱼心臟一颤,好像知道了上一个问题的答案,并且答案就在眼前。
“曲游,若是你是公主,我是云姑娘,你会原谅我吗?”
不知为何,这样一个毫无逻辑和可能性的问题脱口而出,曲浅鱼却紧紧看着曲游,期盼一个答案。
“怎么会这么问?首先我们只会是自己,不会是任何其他人,其次我认为公主就从没怪过云姑娘,无论是欺骗还是利用,她或许都是自愿的,可惜云姑娘好像没有意识到公主对她的感情,不然她告诉公主她的目的,说不定公主还要帮她达成所愿呢。”
就在曲浅鱼暗暗在心里否认说“或许云姑娘也害怕弄脏了七公主的一片纯善之心吧”时,曲游扶住她的双臂,桃花眼中一片认真, “最后,我希望我们之间不要有任何隐瞒,浅浅,我对你的感情不会比公主对云姑娘的少,无论什么事,我们都要一起面对,好吗?”
不自觉地叹了口气,曲浅鱼发觉这看似愣头青的曲游居然还出乎意料地会哄人,也可能只是自己好哄一些,不过对这样恃宠而骄的自己都感到了无奈,她主动拥了上去,眉梢都扬着欢喜, “好。”
…………
闻人棋最终还是没有找到云舒,虽然说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一旦云舒想藏起来,她一定是没办法找到的,也不愿去违逆云舒的所愿。
如果云舒不想见她,闻人棋就可以守着思念一生一世。
找到季与时,这位年少的将领眉开眼笑的, “公主,您没事可实在是太好了!”
“这池州城,是什么情况?”
“公主还不知道吧,这东岛人自作孽,惹了天怒,居然在沉沉睡梦中起了一场滔天大火,在下也是被火光照醒,这才带兵来收回了城池。”
想都不用想就是云舒的手笔,闻人棋眉间并无喜色,知道了她是在用这种方法赎罪,可是自己呢?
为何连一句告别都不曾拥有?
明明“传染”自己时,她的唇齿那般柔软,闻人棋差点就以为云舒怀着同自己一样的心思,但原来终究只是奢望。
“公主,您怎么哭了?”
被战战兢兢的季与提醒时才知晓原来自己已经落下泪来,闻人棋牵起唇角笑了笑, “喜极而泣。”
“是吧,公主也很开心吧!”
…………
曲游和曲浅鱼赶到时看见的就是傻乐的季与和神情悲伤的闻人棋,她们对视一眼,分工明确。
拉着闻人棋去了一旁,曲游低声道: “哪里都没找到闻人昱。”
“看来云姐姐大仇得报,这是好事。”
梗了一瞬,看出来闻人棋现在的天平是完全偏向了云舒,曲游不再诉说这件事的严重程度,隻问: “你还好吗?”
“我还好啊,能有什么事?爱而不得,世间常态罢了。”
“那你怎么眼睛这么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