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是把先前给你们的银子都换成金叶子还给我们了吧?”
被?猜中了,不善于说谎的铃铛只得呐呐强辩,“咳咳,哪有啊姑娘。”
“嗯?”
被?自家姑娘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看来?,铃铛不敢说谎又不想承认,忙就转移话题,“姑娘,我有手有脚的可以挣。”
“傻子!”,可不是傻子么,为了自己?这个外八路的主子,竟是不给自己?留一点后路,还想着要?一路跟着去伺候一个流放犯,十足的傻子!
这样的傻子让秦芜愧疚,也让她心软。
秦芜叹着气?,忙把手中荷包往怀里?一手,翻转间,先前谢真从?富贵楼收的银票被?秦芜取了一张千两的出来?,捏成团就顺势塞到了铃铛手中。
“姑娘这是什么?”
察觉到异样,铃铛忙问,秦芜却不给她机会,也没有回答,反而是反手压紧了铃铛想要?松开的手,制止了她想查看的动作交代:“听话,这是我留给你跟填海的信,乖,等我们走后你再打开看。”
“姑娘……”
哐哐哐,哐哐哐……又是一阵急促的催促,“人犯上路,亲友避退……”
铃铛还待再说,铜锣声越发密集的响了起来?,伴随铜锣声传来?的,还有解差们催促的吆喝,以及频频炸响的甩鞭声。
不能再多呆了,谢真看向填海铃铛:“好了填海,还有铃铛,我跟你们奶奶都谢谢你们,天下无有不散的宴席,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就此别过吧。”
填海鼻酸的郑重作揖,“二爷,此去山高水长,万望二爷二奶奶多珍重。”
秦芜也郑重的拍了拍铃铛的肩膀,对?着二人道别后,转身推起填海准备的那?架满载的小推车,夫妻二人涌入了人群。
铃铛填海两个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主子归队,看着腰间再度绑缚绳索的秦芜吃力的拉着独轮车,看着主子们随着队伍缓缓前行,看着主子远远的朝着自己?挥手告别,铃铛的眼泪再止不住,顿时潸然泪下,口中喃喃,“姑娘您多保重……”
“保重。”
填海望着主子一点点的远离他也很难受,心里?却记着二爷的交代,不想主子担心始终压抑着眼泪,只通红着眼眶目送主子远离,听着耳边悲戚的哭声,记着主子临别的叮嘱,填海回头本?想安慰铃铛来?着,结果看到铃铛抹着眼泪的右手成拳不知握着什么东西,填海下意识就问,铃铛这才后知后觉,张开手掌。
嘶!
张开的那?一刹那?,眼神极好的填海一眼就看清了铃铛手里?捏成团的东西,甚至还看到了开头千的打头面额,填海不由嘶了一声,赶紧上手阻止了铃铛摊手的动作捏住了铃铛的手。
铃铛不解,“填海?”
填海却左右四顾,确信身边送行的人走的走散的散,要?不就是沉浸在离别的悲伤中,无人注意到他们的动静,填海这才松可口气?。
这模样让铃铛越发不解,毕竟自己?眼睛都哭肿了,刚才填海的动作又太快,她根本?没看清自己?手里?的东西。
还待再问,填海却先她一步,“铃铛我问你,刚才二奶奶把你手里?东西交给你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
铃铛回忆了一下,脱口而出,“二奶奶说是给你我的信,说让我们等她跟二爷走了以后再打开看,怎么啦填海?可是这信不对??主子有什么交代?”
这一刻填海什么都懂了,也感激这个以前自己?从?未看上过的二奶奶。
他也没解释,反倒是一把拉着铃铛朝着秦芜谢真离开的方向咔吧跪下,哐哐哐的兀自磕了三个头,再抬首时,望着早已消失成原点的身影,填海心里?发誓。
放心吧二奶奶,这辈子上刀山下火海,我填海也护定了铃铛这丫头了。
却说秦芜与谢真二人归队,即便整个流放队伍上下,包括谢家众人都有亲眷带着银钱行囊来?送别了,却没有一个如填海这般夸张的还搞了辆车,虽然是人推的可好歹是车啊,而且上头还有满满的物资,可不是惹人艳羡。
面对?明?里?暗里?一干的艳羡,秦芜却很苦逼,心里?操蛋的骂娘。
你想啊,即便行军包被?子被?谢真背了,她自己?身上还有装着不少干硬黑馍馍的草挎包,以及胖子送给她的一个包袱呢!
再加上腰间绑缚绳索,身后还有人跟着走,即便预留的绳子空位够,她拉车上路也很被?动好吧。
好不容易挨到了解了缚绳,一行挨个上船,来?到甲板上,谢真先招呼着秦芜占位。
秦芜不似那?些富贵奶奶姑娘,谢真也不像其他男丁一样反需要?妻儿?老?小照顾,更不像渣爹那?般还端着拿乔,二人没嫌弃这许是拉牲口渡河的货船有味道,眼明?手快的抢先占定位置,其他人才抱怨的抱怨、捂嘴的捂嘴到了周近。
这时的秦芜已经麻溜的松手,放下车很没形象的一屁股坐下,背靠车子气?喘吁吁的的吹了会江面上徐徐吹来?的风,歇了会复又转身去忙了。
先前胖子给的包袱她还没来?得及查看,独轮车上填海到底准备了些什么她也来?不及瞧,这会子趁着坐船的空档,左近的人都忙着在查看自己?的家当,她也没闲着。
她还记着铃铛的叮嘱,两身棉衣与睡袋里?还藏着金叶子呢,为了以防万一,她准备把这些都先收空间小家里?保险,至于外头,就放着铃铛给的荷包应急便是。
秦芜赶着清点,果然找到了铃铛说的东西,她不动声色的本?想只收金叶子来?着,却发现铃铛那?家伙死心眼,把金叶子缝的太深太牢靠,没法子,她只得把压在下头装着两身棉袄,以及几双厚皮防水靴子的包袱悄摸收了,看到包袱边上一个装药的半大匣子秦芜也顺手收了,至于放在车顶上头的睡袋太显眼,金叶子又取不动,秦芜便没敢动。
至于胖子给的包袱里?,秦芜欣喜的发现那?家伙挺上道的,不仅准备了一些外敷的上药,一些干粮,里?头居然还有一包五两重的小银锭子四个,嗯不错不错。
看着秦芜不停的忙活谢真心疼坏了,碍于身上的木枷镣铐,可恨自己?根本?帮不上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妻子忙碌,自己?当个甩手掌柜。
“芜儿?先别管那?些个了,你先歇一歇,什么都没你重要?,身子是自己?个的,往后的路且长着呢。”
嘴里?劝着,谢真心里?却谋划着也不必等什么时机,什么到了大难处时再去找葛解头了,一会自己?就去找他去枷去,到时候等他恢复自由便可推车,小媳妇再不用受累,他还可以把自家媳妇抱车上推着走,完成上辈子至死都没完成的愿望。
想到此谢真不由笑了,边上的秦芜却把胖子给的包袱递给谢真看。
“哎呀我没事,谢真你先看看这个,那?胖子挺上道的,还知道给我们银子应急呢,填海跟铃铛也不错,我刚才大致翻了下,他们俩给我们准备的东西也很齐全?,吃穿用都有,还有一包热乎乎的肉包子呢,今早起的早,也我们女监那?边根本?没放饭,想来?你们那?边也一样吧?趁着包子热,回头我喂你。”
她是本?着大家都是难兄难弟,同一根绳子上流放的蚂蚱,见他手脚不便,纯纯下意识的友情帮助。
结果看这货反应,秦芜敢打一毛钱的赌,这丫的绝壁误会了。
看他勾起唇角笑的荡漾,她都没眼看,心说不喂你丫的算了,可话都没过脑子的说了,这会子收回,那?搞的反倒是像自己?底气?不足似的。
于是她只能硬着头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