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
本来孩子高热,是得开点退热贴缓解的,这玩意家里药房也有,但?是在这里却是个稀罕的她没法拿出来,不得已只得作罢。
一切
等?救治妥当,帐篷帘子一掀开,付氏就冲了过来,“二弟妹珍姐儿怎么样?”
秦芜小?心的把?珍姐儿送还付氏手里,“还好先前填海铃铛送我?们的时候给带了不少药,我?暂且先给珍姐儿喂了点退热的特效药,到时候大,咳咳,付姐你先看,若是热没退下去,或者是又?起来了,你再?带来给我?看看,我?再?酌情喂一些。”
细细交代着,秦芜又?把?手里的小?药包交给付氏接着嘱咐:“另外这些药都?是对症的,每日早中晚三包,饭后两刻钟后兑温开水服用即可,付姐我?这药也不多,先给你三日的量,三日后再?看珍姐儿的情况。”
付氏连连感激道谢,她也是慌了神没了主心骨,下意识来寻二弟妹这个依靠,来了后也后悔了的,心说二弟妹再?刚强,孩子生病她一个弱女子又?能有什么办法?
不想自己还真?是遇到了贵人,人家二弟妹还真?就有法子,不仅有法子,看样子还是懂得些医理且手里有药的。
付氏一手搂着女儿,一手抓着一叠小?药包千恩万谢的就要走,秦芜见状忙又?拉住人。
“你这样子带着珍姐儿往哪里去?这会子乱糟糟的,连解差都?顾不上人犯呢,你且就带着孩子在这火堆边坐着,也烤烤衣裳,顺道的等?我?锅中的姜汤好了,你也喝一碗。”
付氏不好意思,“多谢二弟妹,我?,我?就不用了,我?们母女给你跟二弟添了这些麻烦,我?……”
“哎呀,我?什么我?呀,我?也就是顺手能帮的帮你一把?,帮不上的你求我?我?也无能为力,得了,你不要紧孩子还要紧呢,等?锅里姜汤好了,我?再?烧点开水,正好的给珍姐儿把?第一顿药给带了,还有,一会你喝了姜汤,想法子再?弄点温热的毛巾帕子,给珍姐儿敷敷额头,擦擦手心脚心撒热也快。”
付氏对自己是不讲究的,一听到女儿她也就没坚持,千恩万谢的坐到火堆边,搂着女儿烤着火,喝了姜汤,浑身热乎起来,又?给女儿喂了药,边给珍姐儿敷帕子,边闻着篝火上食物的香气,只剩下岁月静好。
这厢秦芜谢真?,连带付氏母女舒舒服服的,谢家乃至其他?的人犯日子却不好过。
那一场暴雨下来,不是谁都?有柳姨娘母子还有王姨娘这般好运的,其他?人犯根本没准备,一个个跟个落汤鸡般被浇的从里到外透心凉,加上本身养尊处优且流放一路吃喝不好又?亏了底子,这一寒凉入体可是不好,一个个跟个冻猫子一样蜷缩着要死不活。
葛飞等?解头也不能干看着这些人死了,要是全死了,他?们也得吃瓜落。
于是忍着晦气,见秦芜这还有姜汤,葛飞舔着脸的花了银子从秦芜这里买了些生姜红糖,给熬了好几大锅给每个人犯热热的灌下去,又?学?着秦芜生起了不少的火堆,虽然烟气重?了些刺激的人连连咳嗽不止,却比生生冻着强。
姜汤发了寒气,火堆烘烤着身上的衣物,倒是成功的吊住了一行人犯摇摇欲坠的小?命,只是就这到了下半夜的时候,大片大片的人还是病倒了。
要么鼻涕拉忽,要么咳嗽连连,要么起了热,要么打摆子,这还算好的,更有甚者居然还上吐下泻起来,形容狼狈的很,多跑几次身上都?弄的腌臜了,这让本心里就对他?有怨的人越发不想搭理。
被众人都?嫌弃腌臜,早已拉的虚脱无力的谢孟昌半死不活的靠躺在破庙墙壁,内心犹如外头的凄风苦雨。
自己怕是要走不到极北了……
可恨明明自己身体很好的,不说上马能征战,跟二三小?子打个平手绝对不成问题,可为何身体强健的自己会病的这般严重??
是了,是了,定是郁郁不得志是其一,母亲故去被孽子们气的是其二。
可怜他?一生荣耀,竟然是要晚节不保了吗?可是他?不甘心啊!
他?还年富力强,他?还不想死啊,谁来帮他?一把?救救他?呢?
谢孟昌的目光不由看向被老婆妻妾孩子围拢着,被照顾的舒舒服服如大爷般的弟弟谢孟德。
求弟弟?
不!
这个弟弟估计是心里记恨自己带累了他?,加之母亲半途故去后,这混账东西再?没跟他?说过一句话?,只顾着过自己的小?日子去了,且欧阳氏又?是个抠唆较真?的妇人,指着他?们帮自己?怕是不能。
那找儿子?目光流连于自己的这几个儿子之间,小?的便不说了,只说大的这几个,嫡长子谢耀因着付氏那贱人的事跟自己生了嫌隙,他?自己个也没钱没本事,窝窝囊囊自顾不暇;
老二倒是个藏得深,看着也有能耐,流放犯的日子也能过的好,可惜性子深沉,忤逆不孝,便是自己求,怕是这狼崽子也不会多看自己一眼。
老三谢璞,这就是个被自己与周氏惯坏了的孩子,到现在都?认不清现实,加之手里也没银钱,都?还依傍着姨娘妻子活,指着他??不行。
老四?谢安,罢罢罢,看他?比老大还畏缩窝囊的模样,指望他?,怕是自己骨头都?化了都?引不来助力。
老五谢圭?这儿子只听她母亲的话?,算来算去,还不如直接找正主!谢孟昌不由看向小?袁氏,耗费身上最后一点力气,顾不上身上腌臜,爬过去死死拽住眼带嫌弃的小?袁氏的手。
“袁氏,我?知你手里有钱,你看,其实眼下你自己也不大好,便是不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情份,看着孩子们的份上,你也得想法子疏通疏通关系,还是请个大夫带些药材来救一家子命的好。”
脑子也胀痛的糊糊涂涂的小?袁氏,看向拉着自己手腕的手笑了。
“老爷这是何意?老爷有这功夫命令妾身,还不如去找找您的爱妾爱子去,当初您可没少宠惯他?们,他?们手里该也不少钱财,您倒是去啊。”
谢孟昌一噎,恨急,“袁氏,现在说这些有的没的作甚?他?们当初离京的时候可没一人来送行,不像你,爷不信以你的性子手里能没有钱财,袁氏,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大难当头,你我?夫妻合该同舟共济,你且大度些,拿出银钱疏通一二,赶紧请个大夫来与我?看诊是正经,正好的也给你自己,给孩子们看看。”
“呵,老爷这还是有力气,妾身看这就不用了吧,再?说了,妾身哪里有银……”
“袁氏,你别冥顽不灵!你个蠢妇,难不成你想看着孩子们没了父亲?你以为到了极北那样穷凶极恶的苦寒之地,寡妇是那么好当的?”
心里因着去枷名额的事情恨毒了谢孟昌的偏心,恨不得他?死了干净的袁氏一愣,谢孟昌见状,乘胜追击的冷冷一笑。
“袁氏,你我?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我?也不瞒你,我?谢家西北经营多年,便是再?被抄家流放,我?谢家的底蕴还在,人脉还在,靠着这些,我?若还在,细细筹谋,将来谢家指不定还有复起的一日,可我?若是死了……袁氏,先不说圭儿、瑕儿他?们还小?担不起大事,支应不起门楣,便是他?们可以,你舍得他?们小?小?年纪就去战场送命?”
是啊,她自是舍不得自己两个好大儿小?小?年纪就战场搏命的,若是死鬼就这么死了,若是记恨自己,把?那些底蕴人脉都?给了谢璞那个庶孽,自己岂不是因小?失大?
这么一想,袁氏的狠心也动容起来,再?说了眼下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