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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难不成还需要占卜?”花颜“噗嗤”一声笑出声,“这荻璧客栈昭阳将军可知道是什么人所经营?这荻璧客栈的东家可是女真那边大名鼎鼎的商贾腾拉凌敦, 这小二自然怕惹是生非,不肯接纳我们。”
昭阳将军颔首, 自惭形秽道:“果然还是钟离姑娘考虑周到。”
一行人进入黢黑空荡的福莱客栈, 屋檐上的鸾铃被风吹响。
台后的小二只是抬眼乜斜了萧景千一行人,但是又耷拉下眼皮, 一副困倦的模样,他把登记册递给萧景千, 慢条斯理地说道:“客官填下人数,交完费用就可以上去了, 全是空房, 都可以入住。”
阿骨朵看到从房梁上垂下来的一拃长的蜘蛛, 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正巧花颜心事重重地走向阿骨朵身前, 这才注意到那巨型的蜘蛛,也是惊叫一声, 不知道是谁碰掉了瓷杯子还是何物,听得破碎支离的声音, 整个场面顷刻混乱不堪。
听到花颜的惊叫声,萧景千下意识地不顾一切地衝向花颜,双手揽住她的腰肢,还以为花颜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一阵风骤起,差点撩起花颜的面纱,多亏花颜赶紧捂住才免得露面。
“哎呀,我的几位小姑奶奶!”
亏了铁二柱伸出赶忙掸走了蜘蛛,阿骨朵才得“脱险”,她怒骂道:“可恶啊,这臭烘烘的地方。”
如果阿骨朵有了什么闪失,万一被这黑黢黢蜘蛛吓掉半条命,在萧景千这里也肯定不好交代啊。毕竟她可是西凉有名的花魁。
蜘蛛落在铁二柱的脚面,那连八条腿一起算上一拃长的蜘蛛快速的向铁二柱大腿上爬,铁二柱的瞳孔也蓦然变小,师姚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旋即瞥了一眼萧景千,仿佛在说:
这原来就是你招的部下,原来连虫子都怕。
萧景千:“……”
说是迟那时快,师姚抽出腰间的佩刀和收回的功夫,铁二柱还没看清楚状况,那蜘蛛的八条腿就尽数落在地上,在铁二柱鞋面上的只有蜘蛛除脚外圆滚滚的个体,过程之快甚至连蜘蛛都没有反应过来,地上的八条腿还在……不断抽搐。
铁二柱有些厌恶地抖掉鞋面上的蜘蛛,转而钦羡地看向师姚:
“不愧是右翼前锋营统领,早有听闻统领有‘万仞千山刀’的称号,统领可否能教教我这些……”
师姚本来就专喜向他人吹嘘自己的刀法,见到现在竟然有人虚心求教,师姚更是在一旁开始讲起他当年是如何率领三百士兵敌过两千敌军,说起他当年的刀法有多么神乎其神,讲起当年抚宁将军为自己颁授军勋,他和抚宁将军并肩而立、共饮关山酒的时候有多少豪情。当然,他居然连小时候带着襁褓的萧景千策马奔腾在漠北的草原上的这件事都没有放过。
师姚一脸正色,他双手背于后背,一副长者的架势:“我当时可是抚宁将军麾下最为出色的大将,当年抚宁将军早年收復漠北的时候,便是我出谋划策,所幸那战的过程经历和我推敲的别无二致,才让我军收获大捷。”
师姚越说越是激昂澎湃,仿佛又看到了当初那种豪迈的岁月。
听着师姚的讲述,铁二柱不禁在一旁暗叹:这位统领也太厉害了吧,不愧是大名鼎鼎的左翼前锋营,这刀法果然是厉害,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像这位将军一般,驰骋沙场、浴血奋战呢?
看着铁二柱的神情,师姚继续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后来我与你昭阳将军和她兄长共同征讨西羌入辽东,在我们的刀枪之下,西羌人无一不胆寒颤栗,最终他们不敢再来犯我中原,但却派遣使臣前来与我朝廷谈判。嘿,你说咱萧家军强不强?”
“强,是真的强啊。”
而这些往事,铁二柱居然听得津津有味。
萧景千自然是知道这两个人什么脾性:“这两个人不管了,不出意外的话估计得说到天黑。”
等到她递给那小二两贯铜板之后,小二居然是数也不数,用秤杆潦草地称重之后,便放他们通行。
阿骨朵双手抱臂,浑身战栗地不停,她还是觉得客栈之中凉意十足。
不知道为什么,阿骨朵总觉得想必这里的古怪,或许这位自诩帐中谋士的钟离姑娘可能嫌疑更大一些,她不自觉地回头望了那位自称叫“钟离月”的人,兀自走上二层,选了个稍微宽敞些的房间。
正当花颜随意走进其中一间房间,她把房门紧闭,靠着门扉瘫坐在地。
好险,刚才差点就被她发现了。
恰好就在此时,一阵有节律的敲门声传来。
“是谁?”花颜唇片翕动。
“阿,是我。萧景千。”
景千来做什么?
花颜狐疑地拉开门,却看见萧景千抱着枕头和被褥,毫不忌讳地进入花颜的房间,还振振有词地说道:“我一个人睡不着,想找你一起。”
一个人睡不着,难不成她一直在军营里都是和那个叫阿骨朵一起睡的?
碍于现在身份的问题,花颜毕恭毕敬地向后退却,眼中满是凌厉:
“大人,这样可能不妥吧?”
萧景千眉目飞扬:“以后我不用敲门传来动静,免得扰了某些居心叵测的人的清闲,醒来便可与钟离共商大事,钟离姑娘不是一直提醒我,要多留意那位西凉的姑娘,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