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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角有泪,嘴角有血。
“娘!”
云悠然发出一声哭喊,猛地扑过去,扑在女子身上,抱着女子冰冷的尸体嚎啕大哭,“娘!娘!你不要丢下悠然!不要!不要呜呜呜!”
足足过了两刻钟,云悠然渐渐收住哭声,缓缓从女子身上爬起来。
她坐在床边,抬手擦掉脸上的泪水,面无表情的转头,透过房门,看向远方,桃花眼冰冷的像是锋锐的箭矢。
良久,云悠然站起身,缓缓走出房间。
她先去了灶房,生火,烧水,然后处理今天猎到的五隻猎物,等她处理好,锅里的水也开了。
云悠然把处理好的兔子和野鸡扔进了锅里,然后走出灶房。
云悠然从水缸里打来一桶水,又拿了块抹布,回到房间,轻轻的为女子擦拭身体。
云悠然面无表情,眼神平静,像是毫不在意,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痛得像是被尖刀刺穿,又搅了搅。
帮女子擦好身体,云悠然把抹布扔进水桶里,搬开她娘的床铺,在地上摸索一阵,拉开一个暗门,暗门下放着一个两米长的黑铁盒子,并没有上锁。
云悠然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个小布包,下面压着两套大红的喜服。
布包里放的是银票和金银。
喜服是她爹娘成婚时穿的。
云悠然拿出属于她娘的喜服,小心翼翼的给她娘穿上。
然后,她把穿着喜服的她娘放进铁盒子里,和她爹的喜服放在一起,就像,合葬一样。
云悠然跪下,磕了三个头,低声道:“娘,一路走好,爹绝对不会怪你的,他见到你,怕是要开心的飞起来了,我爹啊!是最爱你的,他只会心疼你。他如果发疯想给你报仇,你先拦着他,女儿很快就把那些畜生送下去让他打个够。”
说完,云悠然站起身,抬手擦掉再次流出的泪水,把铁盒子盖上,暗门扣好,床铺挪回原位。
云悠然拿起自己的弓,大步走出房间,再也没有回头,再也没有……
她去到灶房,也不管锅里的食物有没有熟透,把最大的野兔捞出来,随意吹了吹就开始大快朵颐。
才十岁的少女,凶狠的撕咬手中的食物,就像是一头幼狼在撕咬食物,疯狂、凶狠又嗜血!
半晌,云悠然吃完整隻兔子,扔掉最后一根兔子腿骨,灭了火,把剩下的两隻兔子和两隻野鸡捞出来放进竹篮,背在背上。
云悠然背着箭壶和竹篮,拿着长弓,眼神冰冷,大步走出灶房,走出小院,走进村子开始检查村民的尸体。
村内共232口,全部被杀,财物粮食被洗劫一空,其中妇女大多有被侵犯的痕迹,没有一具外人的尸体。
从尸体的伤口来看,凶器是一样的,应该是製式长刀,加上对方没有死一个人,实力很强,不太可能是普通土匪。
云悠然猜测,应该是军队做的,人数少说七八十,不然不可能杀的这么干净,大人小孩连一个能跑掉的都没有。
云悠然想起,大约十天前,吴国突然和北疆国开战,派兵攻打距离村子三百里外的落雁关。
屠村的人,很有可能是落雁关的溃兵。
之所以是北疆国溃兵,而不是吴国战胜的军队,那是因为,吴国军队军纪严明,不可能做出屠村的恶事,相反,北疆王朝兵向来匪是一家。
云悠然紧握长弓,走出了村子!
此时,正是太阳落山之前,天地间一片夕阳的红霞,那艳丽的,就像是鲜血染满了整片天地。
村外,乡间的土路上残留着溃兵离开的痕迹。
云悠然顺着这些痕迹,飞快的追了下去。
追了大约两个时辰,差不多亥时中,终于追上了那些屠村的恶徒。
此时天色早已彻底的黑了。
今夜无星无月,天地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但云悠然自小就有夜视的能力,看东西不说如同白昼也差不多。
云悠然躲在路边的树林里,小心翼翼的观察这些人。
和她的判断一样,是大约七八十人的溃兵,这会儿正横七竖八躺在路边睡觉,鼾声如雷,外围留了四个守夜的岗哨,也是困倦没有精神的样子。
云悠然眼中闪过一抹血红,握紧了长弓。
云悠然深呼吸,轻轻吐气,反覆三次,终于压下心中的恨意和杀意,转身走入树林深处。
云悠然记得,小时候她爹还活着的时候和她说过,一场战争,最重要的就是天时地利人和,开战之前必需要有足够的了解。
否则,10万大军被人家1000人打败都是有可能的。
云悠然用了大约半个时辰,时间来到子时,终于大概摸清了周围的地形,并将装着两隻野兔和两隻野鸡的篮子藏好。
云悠然回到树林外围,找了一棵大约三米高,距离那些溃兵大约十五丈的树,轻巧的爬了上去。
云悠然看向溃兵,双眼隐隐散发着红光。
她把黑色大弓横在身前,反手从背后的箭壶里取出两隻箭矢,张弓搭箭,弓开似满月,对准其中两名守夜的溃兵。
这一瞬间,云悠然想了很多。
她要杀的是将近80个溃兵,或者说,溃败的边军,边军,常年镇守边疆,哪怕是溃败的,其战斗力也不容小视。
如果是20岁的她,凭借她十岁就能拉开一石弓的天赋异禀,她有把握把这些溃兵全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