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陈钰?是永寿侯的儿子,那个禁卫军统领吗?”
凌璋有些惊讶,没想到凌南玉竟知道陈钰,“玉儿知道他?”
“之前小宁子被秦淮那个坏蛋叫去查案,曾跟玉儿提起过他,所以玉儿听过他的名字。只是他为何要害玉儿和小宁子?玉儿都没见过他,是因为小宁子查的那个案子吗?”凌南玉困惑地看着凌璋。
凌璋抱着他走近饭厅,随意地坐了下来,“玉儿身处这个位置,本身就招人嫉恨,所以在与人相处时,定要多几分防备之心。”
凌南玉天真地问道:“父皇说的是否就是‘防人之心不可无’的意思?”
“是,玉儿能学以致用,父皇很是欣慰。”
“小宁子经常说这句话。”凌南玉脸上扬起得意的笑,道:“玉儿还知道这句话前面还有一句,叫‘害人之心不可有’。”
凌璋闻言一怔,沉吟片刻,道:“玉儿身处这个位置,只需记住后面一句便可,前面一句不必理会。”
“为何?”凌南玉为难地皱起小眉头,“玉儿不想做坏蛋。”
凌璋被他可爱的模样逗笑,“父皇并非让玉儿做坏蛋,只是为政者,有些事明知不能做,也必须去做,这就是身处咱们这个位置的无奈。”
“玉儿不懂。”听完凌璋的解释,凌南玉反而更困惑了,小米头皱成了疙瘩。
凌璋闻言无奈地笑了笑,轻抚他皱紧的眉头,“玉儿还小,以后经历的事多了,便会明白朕的意思。”
“父皇,您也做过什么不该做的事吗?”凌南玉好奇地睁大眼睛。
凌璋点点头,叹息道:“做过。不该杀的人,父皇杀过,不该留的人,如今也活在世上,即便朕是帝王,也有许多无奈,这就是稳住江山要付出的代价。”
“原来父皇也有自己的苦恼。”凌南玉伸出小手,轻轻地拍了拍凌璋的发顶,小大人似的说道:“父皇不怕,等玉儿长大了,就能替父皇分担了。”
凌璋被他稚嫩的动作感动,心里暖洋洋的,握住他的小手,道:“好,那朕等着。”
两父子一起用了午膳,凌璋又哄着凌南玉睡了午觉,这才起身回了乾坤宫。
一个月后,凌璋颁下圣旨,陈、徐两家意图刺杀三皇子,图谋不轨,本应满门抄斩,因有三皇子求情,特改判如下,家中十二岁以上男丁,发配辽东充军,其余人皆贬为奴籍。
朝中大臣皆对此事有所猜测,只是事关皇家丑闻,他们不敢宣之于口,本以为这两家必死无疑,没想到竟只是发配充军,和贬为奴籍。后来,他们仔细一琢磨便明白了,凌璋这是在为凌南玉造势,也就是说凌璋有意将太子之位传给凌南玉。
果然不出所料,就在凌南玉十岁生辰时,凌璋便下旨立凌南玉为太子。而原本应该暴毙的凌璋活得好好的,仅用四年的时间,便从朝中三大势力手中夺回政权。
过了四年张明华依旧被禁足,张瑞之也被凌璋找了个借口,剥夺了国公的称号,张烨自被抓进锦衣卫,就没再被放出来,如今也算是诏狱的老人,只是精神有些失常。
后来,杨清宁才知道,并非张明华没派人来找凌南玉,只是被凌璋的人拦了下来,明着来的就赶走,暗着来的就杀了,东宫被凌璋保护的如铁通一般。
杨清宁打听过小瓶子的下落,可打听来打听去,也没他的音讯,杨清宁便以为他是被凌璋的人杀了,还因此伤心了许久。
还有小六子,自杨清宁醒来,他就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到底是陈钰的人,还是被卷入其中,与漪澜宫又到底是什么关系?
直到八年后,一个人的再次出现,给了杨清宁一个意外之喜。
“小瓶子?”八年的时间,小瓶子的模样变了许多,变得更加成熟,肤色也黑了许多,杨清宁差点不敢认。
“公公,许久未见。”
杨清宁在打量小瓶子时,小瓶子也在打量着他,八年的时间过去,杨清宁的相貌竟没什么变化,只是脸色略有些发白,身子也比以前单薄了些,若不开口,多数人会将他误认为是弱柳扶风的女子。
“八年!”杨清宁将枕头竖起,靠坐在床头,没好气地说道:“这八年你都去哪儿了,咱家以为你……还因此伤心了一阵子。”
小瓶子听说杨清宁为他伤心过,心里有种别样的滋味,耳朵突然有些发烫,他不自在地移开视线,道:“不辞而别是奴才的不是,还请公公见谅。”
“你快仔细说说,你不在坤和宫,都去了何处?”杨清宁指了指床边的圆凳,“坐下慢慢说。”
小瓶子依言坐了下来,答道:“奴才奉命去了西南。”
“去了西南?”杨清宁闻言皱起了眉头,下意识地小声说道:“皇后娘娘派你去的?”
说到这儿,杨清宁突然反应了过来,东宫内有凌璋的暗卫保护,小瓶子却能在深更半夜潜进他的卧房,还不曾惊动任何人,这难免有些奇怪。
见小瓶子没有回答,杨清宁接着说道:“徐家之前镇守西南,后因受丽妃连累,被收回了军权,不过收回军权并不顺利……”
暗卫先于徐府送信的人赶到西南,重伤了徐珍儿的大哥徐敏之,却因不熟悉地形,让他给逃了。之后,徐敏之联系其亲信试图反叛,幸好护国公陈明威及时赶到,才稳住军心。只是徐敏之并不死心,带着其手下在西南占山为王,骚扰西南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