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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吧。”
汤婉儿也算坦诚,毕竟江枫亲眼看到她坐在林成钢的腿上。
“不这样,我接不到本子。你以为我是蓝苏?有靠山有大树。江枫,我不是科班生,没有人脉,没有资源,什么都没有。”
江枫被她刺了一下:“蓝小姐这个角色,是她自己凭本事拿的。你也说米淮恃才傲物,选演员都是看适配度和能力,从来不看资本。”
汤婉儿却是苦笑,妆容精致的脸庞漫上无奈:
“靠山不是让你有选择权,是让你有拒绝权。一个三无演员,面对那些製片人、导演、编剧,我敢拒绝吗?江枫,我没得选。”
“那你就骗我这么多年”江枫自嘲地发出笑声,呢喃了几句听不清的话,最后说,“我们的婚礼基金现在有80万了,当时就是想给我们办婚礼用的,现在用不上了。密码是你的生日。祝你梦想成真。”
汤婉儿沉默了几秒,突然发难:“你不骂我么?80万是你所有的积蓄。”
江枫仍旧没有生气,亦或说,一向体面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责问出轨的对象。眼睫颤了许久,终于深呼吸了一下,问说:“其实我很想知道,这么多年,我在你心里算什么?”
石像后方的蓝苏低落地坐到地上。
可以看出江枫真的很爱汤婉儿,也可以看出她真是一个不会吵架的有涵养的人。更可以看出,在这段感情里,江枫低微到了尘埃里,永远被汤婉儿占据着上风。
问题的答案,蓝苏不想听,但恶劣的声音就是传了过来——
“虽然这么说有点残忍。但是江枫,在我的演员梦面前,你不算什么。”
果然,石头沉入海底,陷入漩涡,一点风浪也没掀起,就那样被无声冷酷地吞没。
抬手拉旁边的许盼盼,想叫这人一起回去,谁知手伸出去却抓了个空。扭头一看,原本跟她一起蹲在这里的人却不见踪影,下一秒,一声尖锐的耳光就从河边传了过来。
啪!
汤婉儿的脸被打到一边,惊愕回头,只见一个穿着西装但比江枫年轻的女精英。
“枫姐算什么我不知道,但你一定是个贱人!”
一秒的工夫,二个人的对峙变成三个人的电影。汤婉儿捂着脸跑远,许盼盼仍旧气得胸口起伏着,觉得刚才那巴掌实在打轻了。
江枫愣在原地,费了许久的工夫才意识到自己的同事帮自己处理了一件难以启齿的私事,看向许盼盼的眼神浮上埋怨,轻声问:
“你怎么来了?”
许盼盼仗义执言:“我来帮你啊。她就是看你好欺负,骗你这么久还一点罪恶感都没有。”
江枫知道她本意不坏,但她无法坦然:“我知道你是好心,但这是我们,我跟婉儿两个人的私事。”
许盼盼的满腔正义被泼了冷水,愣了愣,问:“你什么意思啊?”
她看着江枫,看她扭过头去,看她用手飞快擦去突然滑下的泪,追问:“你是在怪我吗?她一边跟你谈恋爱,一边跟製片人上床,最后一点罪恶感都没有。你不怪她,反而来怪我?”
江枫告诉她:“你是我的同事,没有权力管我的私事。”
她生来温和,哪怕当初许盼盼入职犯错,她都没有一句重话,每每都耐心地教她带她。
这是第一次,她用这么严厉的语气跟许盼盼说话。
这句话刺痛了许盼盼。无论是语气,还是说话的内容本身。因为她从未想过,在霍烟手下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人情冷暖,两个人居然连起码的革命友谊都没有,还只是单纯、冷漠、无情的“同事”。
“对,我没有权力管你的事情。”
怒气之下,口不择言似乎是每个人都会做的事情,许盼盼拔高音量:
“江枫你就是活该!活该被她骗!活该把自己的爱情自己的青春搭进去!活该倾尽所有最后一无所有!”
石像后方,蓝苏望着飞奔远去的许盼盼的背影,一颗心沉到海底——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超出了她的处理能力。
张皇无措地转身,却发现,原本在摄影棚内休息的霍烟不知何时出来了,接到她的眼神时,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先回去。
那一刻,蓝苏有些自咎。
她原本以为,霍烟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冷血得像一块冰。
可这么看来,她其实才是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理解(二)
简单的一次探班, 一连串的意外让几人的关系陡然陷入微妙。似水龙头的管子裂开,高压强的水流朝四面八方喷射无论谁路过都会被滋一下, 满身的水打湿衣服,沉甸甸地挂在身上。
也没受什么惨痛的伤,但被湿透之后,周身黏腻沉重,如何也不痛快。
蓝苏坐在小马扎上,双脚并拢,两手抱膝,下巴抵着膝盖看地上一只花斑虫搬运麵包渣,一动未动。
“感觉事情变复杂了。”
她嘟囔着埋怨。
身旁, 霍烟降下自动轮椅的坐垫,与她同一个高度,问:“有多复杂?”
蓝苏的下巴支在膝盖上转头,陈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