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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这些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阿烟不爱她。
阿烟对她,只是普通的礼貌,再加上商业合作伙伴的维护。
没有爱情。
前几日听的那首《暗恋是一个人的事》蓦然回响在耳边。往昔她与霍烟之间发生的点点滴滴,也浮现眼前——
[你大概是个盲人,看不到我嬉笑里的诚恳。
都怪我孤陋寡闻,错把你的礼貌当做认真。]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做你的炉子。”
“——你说什么?”
“——没什么。”
[我想我是个哑巴,说不出万分之一句谎话。
不怪你隔着时差,隻把我当做你的路人甲。]
——“蓝苏,除了生日快乐,你是不是还有话跟我说?”
——“没有。”
[像若无其事,又像孤注一掷。
要怎么启齿,这深藏的心事。]
“——别人出事我都不会不管,何况你是我是我名义上的太太。”
她迈脚上去,单膝跪地,将一旁的拖鞋帮霍烟穿上。
霍烟的脚踝很细,没用力时,踝骨虽不似那晚出事那样分裂成两瓣,却也小小的,透着一股脆弱的病态。
“阿烟。”
蓝苏把她手里的酒瓶偷偷拿掉,放圆形茶几上,然后抬手,轻柔地帮她拨开脸上的头发,拢到耳后。
“庄医生说了,你的体质不好,不能喝酒。”
听到声音,霍烟迟钝地把眼帘掀开一条缝隙,目光迷蒙,花了整整5秒的时间才把人看清。
“苏苏。”她轻唤,深情却胆怯。
蓝苏抿了一下唇:“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不用营业,你就跟平常一样,叫我的名字就好了。”
说着,她意识到霍烟的眼神太过缱绻,再对视下去,她必定心神大乱,于是别开目光,转而说:
“你说你,干嘛喝这么多呢?虽然被老爷子逼着离婚,让你觉得很束缚,很不喜欢。但,从长远来看,离婚,对你的事业应该挺有帮助的。人生那么长,以后,你肯定还会结婚。如果,你之后遇到喜欢的人,或者不喜欢,但是可以帮你的生意更上一层楼的人,你能幸福,我也会为你开心的。”
就是,我自己不那么开心。
“我扶你去床上睡吧,手给我。”
喝醉的霍烟很听话,蓝苏让她把手给她,她就真的乖乖伸起手来,顺着蓝苏的胳膊横搭在她的肩上,整个人被扶起。
然则,坐到床上之后,交握的手却迟迟不肯松开,抬眼望着蓝苏,眸底泛红:
“我不开心。”
“怎么不开心?”
“你说的话,让我不开心。”
蓝苏自责,刚刚那番话,好像是有点不近人情的意思。但,这都是霍烟一直以来的处理方式。她只是说出来了而已。
“一生那么长,哪能每天都开心呢?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而且,爷爷那么恨苏家,不离婚的话,之后你在霍家的确没办法立足。我的行李已经收拾好了,明天走之前,我亲自下厨,最后给你做一次——唔!”
安慰的话没说完,身体就被猛地一拉,随即天翻地覆,后背重重砸上床垫,一具温热娇软的身体压了上来。
“唔——阿,阿烟,你放——呜嗯!”
嘴唇被用力堵住,好不容易扭头挣开,又被更大的力道噙住,像要把她整块肉生生咬下来似的。
跟那次一样,那次在泰国遇袭,霍烟也是这样宣誓主权,用一个泯灭人权的窒息的吻,告诉她,在霍家,她蓝苏只能乖乖听话,不准动歪心思。
又来了,一模一样的霸道的吻。
甚至比那次还要用力,蓝苏疼得沁出泪花,口腔蔓开浓郁的血腥。
“唔嗯!”
用力掐了一下这人后颈的穴位,变态的吻才终于吃痛停止。蓝苏用力把人推开,仓皇地缓了一口气,驱散眼前的金星后快速起身。
“你疯了!”
蓝苏生气,对着床上一滩烂泥的人咒骂。
“你这个人,你不懂什么是感情就算了!接吻你也不懂吗?接吻是两个互相喜欢的人才能做的事情。不是你宣誓主权的工具,不是——”
骂到一半,骂不下去了。
因为霍烟软绵绵地躺在床上偏过头,看向她时,满目泪光。
滕然就气不起来了。
手无意义地在半空抬了两下:“你,你哭什么?”
分明她才是被强吻的那个,怎么搞得像是她欺负霍烟一样?
“要哭也该我哭才对。”
而且,霍烟那么骄傲,那么坚强的一个人,怎么会哭?
但事实就是,霍烟的确落泪了。不是因为所谓的“被老爷子束缚”,而是因为——
“可不可以不要走?”
蓝苏猛然一震,她万万想不到,霍烟情绪失控是因为自己:
“你说什么?”
霍烟从床边坐起,拉着她的手把她拖回去,两手扎实地环住她的腰,耳朵贴着柔软的小腹,呢喃着乞求:
“苏苏,婚姻不是交易。”
轰隆——
这下,蓝苏脑子里瞬间炸开了花。
她听清楚了,确确实实,明明白白,霍烟又叫她苏苏。并且,认真、卑微、诚挚地在挽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