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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在河口区警局发布的通告之后,通告里,警方公开调查结果,指明刹车线断口平整,且车上放置超过油箱容积的汽油,导致撞车擦出的火星都能引爆汽车,陈峰当场死亡。
蓝苏睁眼时,恰好舆论反转。
霍烟疑似谋杀的词条衝上热搜,看得她两眼一黑。再往前翻,翻到霍烟为了转移火力,亲自出面,独自一人面对媒体。
胸口堵塞,险些又晕了过去。
“谁让你瞎回应的?”
霍烟刚推开门,就见床上苏醒的人一脸不悦地瞪着自己。脸色还是苍白,虚弱的气血导致柳叶形的眸子显得圆溜溜的,透着一股单纯。
单纯的生气。
“怎么了?”
霍烟将房门落锁,从轮椅起身把营养早餐放上病床前方的柜子,坐到床沿,替她把睡乱的长发拢到耳后,宽慰说: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买了早餐,要不要吃一点?”
要是态度强硬一点还好,毕竟蓝苏吃软不吃硬,大不了各执一词吵一架。可霍烟如此温柔、贴心、卑微语气,反而让蓝苏的愧疚越发严重,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你中了霍衷德的圈套了你知不知道!”
霍烟缓声问:“什么圈套?”
蓝苏瞪她:“他衝的不是我,是你,你看不出来吗?”
先买通一个人来撞她们,运用舆论强行把两天的车祸混为一谈,给蓝苏扣上“危险驾驶”的帽子。逼霍烟现身后,再曝光陈峰就是当年分尸霍恺生的罪犯,引导大众,让霍烟背上杀人骂名。
从决定杀陈峰那一刻,他就计划好,让霍烟做替罪羔羊。
“好了。”霍烟放柔语气,拇指指腹温柔地帮她揉去眼角的湿润,“就当他给我挖了个坑,这个坑我愿意跳,好么?”
蓝苏更生气了,哪有人知道是坑还要跳的?
“知道是坑了你还跳!你是猪吗!”
说着把她的手挥开,脸拧到一旁,不想听这个人说话。
霍烟凝视着她,知道她是真生气了。可她既然选择站出来,就有站出来的理由。外头的舆论已经爆炸,索性让子弹飞一会儿。当务之急,是要哄着一整夜没有吃东西的虚弱的蓝苏,先吃早餐。
来硬的肯定不行,蓝苏的性子能跟她刚到第二天早上。可是软声去哄,多半会把人哄哭,到时候情绪一激动,适得其反。
好在,霍烟摸清蓝苏的性子,知道怎么做。
于是眉毛一拧,嘴唇一皱,冷气一吸:
“嘶”
果然,蓝苏立即把脸转了过来:“干嘛?”
霍烟也不说话,就捂着刚刚被蓝苏挥开的手腕,做出吃痛的表情。
这可把蓝苏急坏了:“手受伤了是不是?给我看看!”
养伤(二)
“手受伤了是不是?给我看看!”
蓝苏急坏了, 连忙转身捧起霍烟的右手,小心翼翼掀起衬衫袖口, 却隻见一片瓷白,未有伤口,也未任何红肿。
嗒,嗒
挂钟的秒针走了两格,蓝苏迟疑地看向霍烟,隻见这人并没有吃痛,隻是深情凝望着她,这才反应过来,把手暴力地扔到一边, 咒骂:
“骗子!”
身体拧到一旁,却因右脚打了厚厚的一坨石膏,没办法转得彻底,用了极大的力气还是留下一个侧身。因生气撅起的唇翘起高高的弧度,霍烟心尖一软, 抬手从侧面绕过她的腰肢, 倾身贴了上去。
“苏苏。”
“骗子, 别叫我。”
蓝苏赌气地推她, 肩推不动推手,手推不动推头。可手掌刚贴到脸上,摸到纱布的指尖就再也用不上力, 手指颤抖,眸底染上红晕。一肚子的火气郁结在胸口,无数的话想要破口大骂, 但是摸到那块纱布,一个字也骂不出口了, 反而还开始心疼这个诡计多端的坏蛋。
“苏苏。”霍烟又叫了一声。
“你作弊,你无赖!”
明明应该据理力争你来我往地争辩的,怎么可以拿感情牌来滥竽充数!
霍烟温柔地抱着她,环腰的手臂松了三分,抬手,轻柔地捧着脸让蓝苏转回头来,隻见眸中盈盈,下唇紧咬,像极了受委屈忍着不哭的小猫。
轻盈的吻落上眼皮,吮去眼尾的湿润,再次拥抱时,将蓝苏的头安置在自己的颈窝,柔和温暖的体温缓衝心里的激烈,春风般抚摸着她,从发顶到后颈,一下接着一下,音色似低音区的手风琴:
“你被卡住那一刻,我特别恨我自己。因为我自己处理不好霍衷德,把你害成这样。”
蓝苏知道她自责,但霍烟也是受害人,她们恨的应该另有其人。
“又不是你的错,都怪他。是他杀的陈峰,是他找人来撞我们,是他在网上乱说,把我们害成这样。”
“他应该早知道我们复合了。”
“怎么可能?我们每次都很小心。”
“就是因为什么都跟踪不到,所以他才更怀疑。”
蓝苏想想也是,如若她们之间一刀两断,什么也没有,那也没必要每次霍烟脱离跟踪视线的时候,蓝苏也会跟着消失。
想到这里,心里又开始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