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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觉令人难受害怕,更是恶心。
林惜还记得她那天很想哭,整个人都在抖,但下嘴的力道一点都没减轻。
她对着那个男人横在面前的手臂狠狠的就咬了一口。
男人捂着手臂痛苦大叫,而她口腔里是血腥的味道。
所有人都在骂她,她不解又求助似的看着林得缘。
可他是所有骂她的人里骂的最狠的那个,甚至还对她动了手。
林惜磕在柜子上,小脸憋的通红,整个人委屈到了极点。
可是刑秀不在,她不能哭,她只能靠自己,她只能坚强。
没有人能救得了她。
她只能靠她自己。
林惜也不记得这件事最后怎么样了,反正她一点也不想回忆。
对于那段记忆,连带着渚城,她标注的都是很不美好的,讨厌到极致。
她一直都在让自己忘记。
忘记不愉快,忘记孤立无援,忘记屈辱。
可她不知道,在她的这份屈辱的背后,站着一个被她拯救的小女孩。
就在那个看起来跟往常一样的日子里,小女孩死气沉沉的昏暗世界被年少的她撕开了一道口子,注入了一束光。
040716,是她们当初学校友好交流定好名单的日子。
那天是她的名字第一次跟顾念因的名字并排出现在一起,虽然她们属于两个不同的学校,还有世界。
她努力忘记的,正是那个小女孩拚命在寻找的。
“阿惜——”
“顾念因。”
两道声音重迭在一起,顾念因往林惜这边走,林惜正转过身去找她。
明媚的日光里浮动着细微的尘埃,不曾被人刻意注意。
顾念因默然望向林惜,视线下方是她手里拿着的照片,跟她过去无数次翻看过的那张照片一模一样。
“我找到了。”林惜笑着对顾念因说,声音却有些哽咽。
她欣喜又难过,眼眶被窗外的刺眼的光烧得有些红:“我找到我忘记的事情了。”
有时候爱一个人,恨不得把自己整颗心都剖给她。
除了林惜要求看一眼的合照,别墅的桌几上还摆着其他东西,顾念因将她这些年细心收藏的东西都拿给了林惜。
合照,夜市上的蝴蝶标本,游乐园的票根,纱布,残破的翅膀碎片……
还有一颗扣子。
“靠北……”
林惜拿着面前这颗扣子看了好久,回忆迅速汇入她的脑海,叫她有些难以置信:“顾念因你变态吧,你怎么连这个都藏着!”
“不想你送给别的女生。”顾念因坦然。
越是亲密的话题,林惜越不敢直视,老爱在某些无关紧要的细节倔强:“我那时候性取向还没定。”
“那就更不想了。”而顾念因话说的直白,慢条斯理的靠近林惜,“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太阳落下的光从窗户投射进来,倒映在林惜视线中的瞳子平静而贪婪,像是在看一个猎物。
这是第一次林惜被顾念因的阴影笼罩,那种直视深渊的感觉让她控制不住的滚了下喉咙:“那个……我突然有点后悔了。”
“我现在撤销婚姻申请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顾念因道。
那骨骼分明的手在刚刚林惜不注意的时候已经环住了她的腰,冰凉的温度略过衣摆抵在她的肌肤上,一阵明显的酥麻沿着她的脊柱盘升上去。
顾念因:“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这辈子也逃不掉了。”
占有欲浸透了顾念因的声音,林惜听着喉咙又滚了一下。
倒不是害怕,而是对所谓“危险”的一种期待,诡异的,病态的,同时又充满炽热向往。
对于林惜来说,顾念因才不是什么深渊。
她需要她的爱,越浓烈越好,越真切越好。
所以林惜任凭顾念因倾压过来,碰碰她的脸,追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南城中学的?”
“赌了一把。”顾念因答道,目光坚定。
“当时隻想你在南城,父亲又是那样的人,不太可能让你去私立,南城中学是南城当时最好的中学。”
顾念因说着,抬手抚过林惜的颈子。
林得缘从不曾给予林惜的,她会给:“你值得最好的。”
林惜在这句话中鼻头一酸,她目光摇摇,对自己算不上太自信:“那万一只是你的一厢情愿,我没有那么好呢?”
“万一我的成绩不够南城中学的线,去了别的中学呢?”
“我还是会认识你。”顾念因答。
日光从一侧打在沙发上,她同林惜的影子近乎没有缝隙。
那舒润的唇轻轻蹭了蹭林惜唇,跟她道:“南城比渚城近多了。无论路过多少学校,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这样的话多少听起来有些天方夜谭,也会让人怀疑是不是言大于行。
可顾念因做到了。
无论她们分开多少次,她都一如既往的走进了林惜的生活,重新跟她产生交集。
有很长一段时间,林惜都放不过有顾念因的那些日子。
在顾念因存在的那半年里,胜过林惜过往许多的经历,那是她最美好的回忆,也是她午夜梦回无法回望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