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须臾。
陆璟肆重新覆下身,温热气息喷洒在她鼻尖,“浅浅可想好,要如何补偿?”
他话音刚落,便见苏珞浅倏然闭眼,抬手再度揽住他的肩膀,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
“今、今日在苏府,真的不行。”
“等回去回去了再来好不好?”
闻言,陆璟肆长指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睁眼,“浅浅莫不是忘了,夫妻之间行周公之礼乃是理所应当。”
“这补偿,诚意好像不太够啊。”
苏珞浅心虚地看他,“那要怎么样才行?”
陆璟肆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在这一刻,他倏地想起那日从宫里回王府之后,她转身去了王府后院那处楼阁的背影。
他心念微动,低头吻住她,“还没想好,浅浅只要记得,欠我一次补偿便可。”
恶人自有恶人磨
陆璟肆还要去典狱司,两人自然最终没有更进一步。
但那嫩黄小衣下的雪腻酥脯,被他磋磨了个彻底。
苏珞浅直至午间与双亲一起用餐时,仍觉肿疼。
因此饭后没再多待,带着泽兰和银朱上了马车,回王府。
路过西市时,造型华美的马车停下,银朱从马车上下来,提裙进了旁边一家糕点铺子,去给她家王妃买桂花糕。
马车内,苏珞浅正坐在软垫上,靠着车厢壁闭目养神。
泽兰见她这样,抬手为她倒了杯茶水。
“王妃,喝点水吧。”
苏珞浅眼皮微撩,纤手接过杯身,轻抿了一口。
她刚才仔细回忆了一番。
昨夜,确实是挺丢人的。
不过幸好,她虽然说了那蓝皮本子是锁在妆奁里,但并未傻到将钥匙放于何处也一并说出来。
思及此,苏珞浅轻轻吐出一口气,勉强算是找到了个安慰自己的理由。
她抬手掀开帷裳,清浅的眸光望向窗外。
西市向来热闹,临近秋闱,不少裕京周围的乡县考生均已经提前来到都城。
东市客栈价格普遍高,西市虽然嘈杂,但毕竟客栈可选的价格多些,是不少寒门子弟的首选。
苏珞浅饶有兴致地望着这熙攘街道的小摊小贩烟火气,只是没多久,倏地听到一声模糊惨叫。
她抬眸看向另一侧。
在窗牖斜对角,有一条小巷。
小巷尽头里,有一老妪正跌坐在地,正背对着在她的身侧,有两名男子。
一个是年轻人,另一个瞧着上了些年纪,此时正对着被推倒在地的老妪拳打脚踢。
待那老妪费力爬转过身时,苏珞浅看清了她的脸。
是刘嬷嬷。
苏珞浅眸色微顿,随即让泽兰将帷裳用银钩束起,饶有兴致地围观这一出闹剧。
泽兰显然也看到了,凑过来一起。
“咦,那好像是刘嬷嬷的丈夫和儿子。”
这倒是让苏珞浅有些意外,“家人吗?”
泽兰点点头,“奴婢也是听厨房烧火的大娘说的,王府的青蔬供应换人之后,好像刘嬷嬷的丈夫和儿子上门想要求情,但是没人敢松这个口。”
“想来是家里日子过不下去了,这争执也便多了。”
泽兰正说着,苏珞浅忽听巷子里头传来两个男人的暴喝声。
“没了王府的帮衬,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如今你自己生生断了这条财路,就别怪当儿子的不客气!”
“你个毒妇!老子今天就要打死你!”
那一老一少两个人话还没说完呢,便又继续拳打脚踢。
想来那日苏珞浅做出的更换青蔬供应的决定,对他们一家子影响确实不小。
她看了会儿,倏觉没什么意思,扭头将帷裳放下。
恶人自有恶人磨,刘嬷嬷往后余生,大概都得在这种痛苦中度过了。
但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苏珞浅可不会对她心软。
这样也挺好,既能让刘嬷嬷痛苦,也不至于脏了她的手。
苏珞浅唇角微勾,那双清灵的杏眸里无甚情绪。
恰好此时,去买桂花糕的银朱回来。
马车轿厢门一开,轻淡的桂花香扑鼻而来,苏珞浅心情不错,轻声道,“走吧,回王府。”
考官和许斌身亡案,证据确凿,很快便定下案来。
一切尘埃落定后,没多久便到了秋闱。
大瑨秋闱日期安排在中秋佳节之前,八月月初。
金桂飘香,秋高气爽的好日子。
苏又清经历了之前的事,精神萎靡,可他已经为秋闱做了那么久的准备,也来了裕京,还已经报了名,这秋闱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但他也自知实在不是这块料,发挥不佳,秋闱刚考完,便不等放榜,直接收拾东西回了老家。
因这秋闱,裕京城最近几日变得更加热闹,不过陆璟肆倒是没像之前那么忙,有时进宫与皇上、太子议事,更多的时候,在苏珞浅看账本时,他就坐在旁的桌边看书。
两人也不怎么说话,但空气中隐有书翻过页和算盘拨动的声响,倒是显得十分和谐。
秋闱过后,便是金秋赏桂的最佳时节。
元福寺后山菱湖边上种了大片桂花树,城中无论是世家贵族亦或是普通百姓,均有不少成群结伴相约一同去赏桂的。
苏珞浅要陪同崔安岚来元福寺上香,本想着约上秦舒凝一道,到后山菱湖赏桂,但秦舒凝最近身子不太利索,便没有出宫。
挂着承安王府徽记的马车一路缓行上山,待行至半山腰的空地上,马夫便将马车停在此。
因着近来来元福寺的人众多,空地上的马车也不少。
苏珞浅和崔安岚一下车,便看到一众马车中有一辆带着“尹”的徽记。
瞧那架势,应是荣宁侯尹家。
苏珞浅视线落在那上边,眸色微顿,随即又恢复正常。
崔安岚显然也注意到了,轻拍了拍她的手,说道,“咱们现在也不需要忌惮他了。”
苏珞浅笑笑,“不是忌惮,只是觉得本就是来赏桂的,若是遇到了,会脏到眼。”
崔安岚听到她毫不客气的话,也跟着笑,“元福寺这样的佛门清净之地,想来那世子也待不住,说不定只是侯府女眷而已。”
听罢这话,苏珞浅轻轻点头,两人一路相携、拾阶而上。
程嬷嬷和泽兰,以及几个家丁跟在后边。
漫步于山林石阶之间,阶道旁树木上的枝叶被染成红黄。
秋风拂过,有些许落叶飘下来,绣鞋轻轻踩上去,有细微声响。
日光透过枝叶落下,在石阶和落叶上洒出斑驳的光影,似梦似幻。
苏珞浅轻声和崔安岚说着话。
崔安岚聊起近来苏家的生意,提了苏曼蓉一嘴。
苏珞浅问道,“近来他们一家子可算安分?”
崔安岚,“还算安分,但确实不是那做生意的料,前几日若不是你阿爹,只怕是被人诓骗了都不知道。”
“那日听翠怜那丫头说,好似近日也想来这元福寺求一求。”
闻言,苏珞浅撇了撇唇,“那最好别让我遇上。”
不然可得好好找找她的麻烦。
苏珞浅可没忘记,之前在许茵及笄宴上,孔翠怜是如何撺掇许茵为难她的。
虽然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