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节
左右不过一个情字。
陆璟肆听到他揶揄的话,神色未变,只道,“太子殿下舍得离太子妃那么久?”
话落,又朝一旁的太医示意道,“敷药吧。”
太医擦了擦额间的冷汗,强迫自己无视这两兄弟一来一回的嘴仗,专心换药。
他的动作小心谨慎,一旁的小太监过来帮忙褪掉陆璟肆的衣袍。
“王爷,您这伤可莫再扯动,不然伤口裂得更大,就得花更多时日休养。”
陆璟肆斜靠在靠枕上,脸色虽是苍白,一双黑眸却仍旧炯亮幽黑,好似正在处理伤口的人不是他一样。
周胥珩见他如此,轻嗤了声,正要开口,陆璟肆便抬眸看过来,淡淡道,“殿下,有时候,沉默也是种美德。”
周胥珩勾唇轻笑,耳风微动,听到外间有人进来,应是去换衣服的苏珞浅回来。
他视线与陆璟肆的相撞,幽幽道,“王妃回来了,承安王可要装得像些。”
当是世间第一好
说完这话,周胥珩便转身出了门。
待回到自己的小院时,外头夜色正浓,院子里灯火点点。
山间秋夜飒凉,秦舒凝命人搬了软椅在廊檐下,铺了软垫,那软椅咿咿呀呀轻轻晃着,像秋千一般。
她靠坐在里边,膝上盖着绒毯,解了珠钗步摇,面容仍旧清美脱俗,正独自赏月。
见太子回来,稍稍坐直起身,问道,“浅浅和王爷可还好?”
周胥珩几步来到她身边,温声道,“王妃并未受伤,承安王无甚大碍,休养些时日便好。”
那头咽了气的猛虎已经被承影带回来。
承安王力擒猛虎的事立即在围场传开,巡防营和禁军中有不少前几年就护卫过秋狩的士兵,山间猛虎有多厉害,大家心里是有数的。
虽陆璟肆也受了些伤,但他和王妃独自出去便猎了头猛虎回来,众人心底对他的钦佩又深了几分。
不过秦舒凝不太关心这些,她更关心的是,若是承安王受伤,那过几日的马球赛,他岂不是上不了?
那她可得找个时间和浅浅重新商量商量。
她心底有事,那滴溜溜的眼睛转了又转,周胥珩见此,弯腰将人抱起,自己坐在软椅上,将她放于膝上。
秦舒凝没有防备他的动作,差点被吓到,待反应过来时,拍了下他的肩膀,“你好歹先跟我说一声啊。”
这么吓她,她若是反应过度的话,会伤到宝宝的。
闻言,周胥珩那只带着白玉扳指的手就这么直接覆上她的心口,细细感受着掌心下那轻缓柔软的心跳。
秦舒凝脸色霎时红了个彻底。
她拉下他的手,娇喝道,“你干嘛!”
而周胥珩面色正常,一副谦谦公子做派,低声道,“凝凝心跳正常,未被吓到。”
秦舒凝,“”
她默默感受了下胸腔内那加速且激烈地跳动,抿着唇没有开口。
周胥珩用她放在一旁的巾帕擦了擦手,从桌案上的小碟里夹了块果脯递到她口中。
“可还有哪里难受?”
果脯酸甜的滋味和绵软的口感在口腔中迸开,秦舒凝秀眉微松,嘴上却是不想落于下风。
“不难受。”
“臣妾乃武将世家出身,身强力壮,比不得太子殿下,弱不胜衣。”
有孕之后,她身子难受,心里也总是想起之前的事,左右不过几句话,她便总想着刺他一刺。
她难受,他也别想好过。
周胥珩知她心底有气,因此平日里无论她说什么,都会顺着她,更何况现下她肚子里还有个小的。
更是半句重话也舍不得说。
他俯身过来,在她脸侧亲了亲,很是诚恳地说道,“是孤说错话,孤给你道歉。”
“对不起。”
他态度摆得这么低,倒显得秦舒凝像是在无理取闹。
她撇了撇嘴,推开他便想站起来,却被他一把揽住。
男人低头,埋首在她颈侧,深嗅她身上的淡香。
温热的唇贴着那纤细的脖颈,一下下蹭着。
很轻,却足以在秦舒凝心间投下一颗颗扰乱心湖的小石子。
她握紧了小拳头,心底警告自己莫在他的撩拨下软了身子。
然而身体的反应是最诚实的,不多时,她便只能柔柔地靠在他怀中。
秦舒凝忍不住抬手拍他的肩膀,“你放开我。”
现下她身子不方便,再这么下去,两人谁也收不了场。
更何况,这还是在廊檐下,下人随时有可能会过来。
周胥珩也知现下自己做不了任何。
但自从知晓她有孕之后,两人就一直素着。
一开始她甚至想将他赶去偏殿,但最终抵不过他的坚持。
如今这样,无异于是饮鸩止渴。
秦舒凝生怕他动作越来越过火,拉住他的手腕不让他动,周胥珩听话地停了下来。
他埋首在她锁骨处,又上移着吻住她的唇,心底无声叹了下,到底是拉高了她身上的绒毯,将人牢牢裹住,不再有越矩的动作。
秦舒凝见他规矩,抬手揽住他的肩膀,不抗拒他的吻,齿关微松,放他进来。
月光之下,两人相拥着缠吻。
许久之后,秦舒凝轻喘着被他放开。
周胥珩的唇来到她耳边,亲了亲那小巧的耳珠,哑声道,“孤的凝凝,当是世间第一好。”
即使知道他骗过她,知道他从一开始就居心叵测,却也还是会在他的软磨硬抗之下,对他软了心肠。
秦舒凝听到他这话,本就染上粉红的脸颊姝丽颜色更深。
她拍他的肩膀,“你别说些有的没的。”
又理直气壮命令道,“我乏了,你抱我回榻上。”
“好。”
周胥珩将人稳稳当当抱起来,转身进了房间。
另一边。
苏珞浅换好衣服回来时,太医已经给陆璟肆上完药,他身上披着干净的衣服,正低头要系衣扣,可微一抬眸,瞥见她从外间进来,手上的动作便停了下来。
苏珞浅拦住正要出去的太医,又问了些忌口和生活的注意事项,这才放心。
她一入卧间,陆璟肆眼神便扫向身侧的下人。
那小太监被他凌厉的眼风一扫,差点腿软得直接跪下来,忙行了礼退出去。
泽兰也被苏珞浅叫去厨房看着汤药的火候。
房间里一时之间只剩下他们二人。
苏珞浅倒了杯水,来到床边坐下,轻声问道,“要喝水吗?”
陆璟肆见她换了衣裳,应是有清洗了下,这才放心。
他抬手握住她的手腕,往自己身前递了递,“浅浅不坐过来些,如何喂?”
闻言,苏珞浅下意识看了眼他的手臂。
那眼神分明在说,你伤的不是手臂啊。
但一想到他是为了接住自己才导致伤势严重,便抿了抿唇,没将这话说出口。
她往前挪了点,将杯子递到他唇边。
陆璟肆这才就着她的手,仰头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这几日,伤口不能碰水,也有诸多忌口的食物,你要多注意些。”
苏珞浅将杯子放到一旁,抬眸看他,眼神里异常认真。
陆璟肆却并不十分在意,低笑了声,抬手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