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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节

 

陆璟肆刚带着人出来,便有酒楼的小二迎上前。

今夜能上三楼的皆是贵客,店小二得庄菱的吩咐,带着他们二人从后门出去。

冬夜的湖风透着渗骨的凉,陆璟肆拉紧她身上的披风,将人抱得更紧。

苏珞浅在他怀里拱了拱,小声道,“四哥抱稳些”

陆璟肆听到她的话,不禁弯唇笑起,“四哥抱你,何时让你掉下去过?”

她抬起头,小脑袋一点一点的,似是在认真回忆。

末了,勾着他宽阔的肩膀,稍稍直起身,在他侧脸落下一吻,娇笑道,“没有掉下去过。”

“这是奖励四哥的四哥要继续保持”

陆璟肆喉结重重一滚,看向她的眸色越发深幽,“浅浅,这奖励不够。”

“不够吗?”

苏珞浅红着眼眶,眸色迷离地看他。

出了平湖酒楼的后巷,再多走几步,便看到了承影和他身旁的马车。

陆璟肆动作利落地抱着人进了车厢,马车缓缓向前。

他仍紧抱着她不放,一手扣着她的后颈,一手抬起她的下巴,热烫的吻随之而下。

两人在席间都喝了酒,苏珞浅喝得比较多,本就脑袋晕乎着,被他这么一亲,杏眸里的水光更加潋滟。

安静的车厢内只有两人接吻的隐秘声响,她纤手攥紧他的衣领,身子软成一滩水,依偎在他怀中。

不知过了多久,湿热黏腻的吻稍稍停下。

陆璟肆的唇移至她颈侧,含住那小巧白皙的耳珠,哑声道,“先欠下,浅浅日后记得还。”

苏珞浅迷迷糊糊,只能顺着他的话娇声应了句,

“好。”

病好了还不能亲?

时至深冬,临近年关,扬州纷纷扬扬下起了雪。

轻轻柔柔,落地即化。

江南的雪与裕京的雪不同,有时夹着雨,虽不大,却裹着寒意直往人骨头缝里钻。

苏珞浅不太适应这样的天气,着了凉,蓝朵跑了几趟,给她开了药养着。

这几日她便没有出门,窝在卧房,每日裹着锦被,说话声音瓮声瓮气。

但先前与庄菱几番来回,倒是博得了庄菱的些许信任。

庄菱得知她最近感了风寒,还命人送了些药材过来。

之前苏珞浅想要的那四间铺面,最后减半成了两间,庄菱又另外给她推荐了两间大仓库。

她身体不适,外头铺面和仓库的工作就都由陆璟肆替她出面,冬日断断续续落雪,但事情倒也还算进行得顺利。

按照原本的计划,在铺面确定下来之后,苏珞浅应抛出茶叶的诱饵诱庄菱入伙。

但因为她身体不适,这事便耽搁下来。

不过他们不急,却有的是人急。

苏珞浅到现在都没和庄菱说过她想做的生意是什么,庄菱便借着帮忙照拂她铺面装潢的由头,时不时地派人过来打听。

不过这边的人大部分是陆璟肆出京时精挑细选的人,不然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临时工人,因此庄菱让人跟了几日,愣是什么也问不出来。

——

润园主院。

卧房内的窗牖微微敞着,燎炉里染着上等的银霜炭,没有一丝异味和烟气。

屋里暖呼呼的。

陆璟肆今日没有出门,坐在桌案边看这几日赤霄收集得来的庄炜这几年在扬州城内收受贿赂的账册。

苏珞浅裹着厚厚的绒毯,躺靠在一旁的美人榻上,正垂眸,小口小口地喝天香汤。

她适才趁着午间稍暖一些时,洗了连日来的第一次澡,头发也极快速被陆璟肆擦干。

现下绒毯里头是一身冬日里衣,乌黑长发披散在肩头,翦水秋瞳被天香汤的热气一酝,眸底水光更甚。

陆璟肆抬眸看她一眼,将账册放好,起身来到她身旁。

长臂一探,宽厚手背贴上她的额头。

苏珞浅眨了眨眼,小声嘟囔,“好得差不多了。”

闻言,陆璟肆轻笑一声,挑起她的下巴,低头就要亲过来。

她心跳倏地加快,侧过脑袋躲开,一手端着茶碗,一手捂住唇,含糊不清地开口,“你做什么!”

也不怕过了病气给他。

陆璟肆接过她手中的茶碗,放到一旁的矮桌上,笑道,“不是说好了?”

“好了还不能亲?这是什么道理。”

苏珞浅被他一噎,一时找不出反驳的话,只能转移话题,“那账册记录的可齐全?”

说到正事,陆璟肆俊脸微沉。

他摇了摇头,“不全。”

“那要怎么办?”

男人长指搭在膝头,轻轻敲着,须臾,才说道,“还是得找机会见到庄炜。”

“或者是想办法进入他那书房一探究竟。”

即使暂时找不到地下室的入口,但他那书房里必然藏了许多重要线索。

苏珞浅赞同地点点头,几息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握住他的手,“庄菱那边,我们或许可以尝试以曹栋或恒哥儿为突破口。”

曹栋是扬州本地人。

他比庄菱还要年轻十来岁,若非被逼无奈,是不愿意入赘至庄家的。

说起来,曹栋的身世和“杨思”有些相似。

只不过曹家往上数四五代,顶多也只是中过举子而已,从未显赫过。

也正是因为如此,庄菱拿捏他这一介读书人不费吹灰之力。

曹栋上有老母,下有一个成了寡妇的妹妹,还带着个孩子,一家人便成了庄菱威胁他的最佳理由。

听到她的话,陆璟肆说道,“我之前已经让赤霄盯着曹栋,想来这两日应当快有消息了。”

他们话音刚落,外头便传来赤霄和承影的声音。

陆璟肆起身来到屏风外头。

湖景屏风分隔出内外,苏珞浅在里间的美人榻上,看不清外头是何情况,不过说话声倒是听得清晰。

她听得赤霄低声道,“王爷,果然不出您所料。”

“曹栋一直在暗中收集庄菱的罪证,他现在手头上有好几本账册。”

“另外,虽然庄炜和庄菱明面上没什么接触和往来,但私底下在庄府中的几次碰面,也被曹栋记录在册。”

“他手上的这些证据,全都被他藏在本家的宅院中。”

庄菱与曹栋成婚没多久,便对他腻了。

象姑馆也好,戏曲园也罢,总之,她不来找他,他反倒求之不得。

但在庄府是庄菱一人说了算,曹栋平日里只能伏小做低。

实际上却暗暗收集了不少证据,再借着回本家探望母亲的理由,将证据带出庄府。

赤霄跟了他几日,终于在昨日碰上他回本家,便也亲眼目睹了曹栋是如何埋藏证据的。

听完此言,陆璟肆黑眸一沉,凛声道,“派人守在曹栋家附近,护好他家人及那些证据。”

“王爷,需要现在就将那些证据带回来吗?”

“暂时不用。”

曹家若是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很容易就传到庄菱和庄炜耳中,反而容易打草惊蛇。

“属下明白。”

一直候在一旁的承影见赤霄汇报完,这才上前一步,从怀中掏出一封短信。

低声道,“王爷,庄菱邀王妃明日过府一叙。”

象姑馆

屋外的雪飘飘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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