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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节

 

周胥珩出去后,一旁候着的嬷嬷和宫女连忙上前伺候。

嬷嬷轻声道,“适才皇后娘娘也来了,在外头很是担心。”

“您和皇孙母子平安,皇后娘娘应是去给陛下报喜了。”

嬷嬷心底有些感慨,皇后娘娘久居深宫,已经很久没见她这么喜悦过。

秦舒凝听后抿了抿唇,没说什么。

自她嫁入皇家,皇后对她一直很好。

之前她没有怀孕时,皇后娘娘虽是催子嗣催得急,却从未因为此事苛待她或者给她脸色。

高门世家中,若是正妻迟迟未有身孕,少不得要受来自各方各面的压力,甚至有不少婆母会往院子里塞人。

更何况是皇家。

但皇后催归催,却从来没这样做过。

思及此,秦舒凝心底软了几分。

简单的擦身换衣之后,她身子干净利索了不少,坐在床边垂眸喝水。

没多久,周胥珩便进来,将她抱至偏殿。

不要离开我

外头天色已经彻底暗下。

阳春三月,夜里飘起了濛濛细雨,庭院里那些刚冒出来的嫩芽被雨水打湿。

偏殿里,男人动作轻缓,秦舒凝眼睫低垂,瞧见他手背上抓痕的血珠被清理过。

她抿了抿唇,抬手在那上边碰了碰。

周胥珩不动声色地看她的小动作,倏地开口,“不疼。”

秦舒凝指尖微颤,立即收回手,“孩子呢?”

也就刚出生的时候她看了几眼,之后便被嬷嬷和奶娘抱走。

听到她的话,周胥珩扬声让底下的人将孩子抱进来。

刚出生的小孩皮肤娇嫩得有些发红,一双眼睛紧紧闭着,五官没有长开。

但毕竟是自己生出来的,秦舒凝喜爱得紧,连忙将孩子抱到自己怀中。

新手娘亲,抱孩子的动作还不是很熟练,奶娘在一旁看顾着。

小孩子到她怀里,睡得更加安稳。

秦舒凝垂眸看他,眼底温柔得不像话。

周胥珩见她如此,遂抬手在孩子脸颊轻轻碰了碰。

秦舒凝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放缓,“他好软好小啊。”

“嗯。”

一旁的奶娘见他应声,开口道,“太子殿下要不要试着抱一抱?”

闻言,秦舒凝抬头看他,“你还没抱过?”

周胥珩没接话,倒是奶娘乐呵呵答了声,“殿下一心牵挂在您身上,还没来得及抱皇孙呢。”

秦舒凝一生完他便急冲冲来到床榻前,适才出去清理手背上的伤时,孩子在喝奶。

他确实还没来得及抱他。

周胥珩伸出手,“孤试试。”

秦舒凝小心翼翼将孩子放到他臂弯中。

或许是因为刚喝过奶,小皇孙此刻睡得正熟,被父母这样来回“折腾”都不见醒。

一边睡,唇瓣还一边吸吮蠕动,像是睡梦中也在喝奶一般。

秦舒凝的手放了下来,碰到自己已经完全平坦下来的小腹,再瞧一眼在周胥珩怀抱中的孩子,这才有了些许他们已经变成一家三口的真实感。

她就靠躺在床上,有宫女端着漆盘入内,是专门为她准备的膳食。

生产耗费了秦舒凝太多精力,虽然她看起来精神不错,但眼下确实需要进补。

周胥珩见她要用膳,转手将小皇孙交给奶娘,命她抱下去好生照看着。

他在她身边坐下,眼底的爱意如同海边不断冲刷着细沙的浪花,一点点涌向她。

片刻后,他开口道,“给孩子取个小名?”

皇家子嗣取名是大事,须由皇帝亲自取名,再由钦天监测算,才能最终定下来。

但小名则可以他们自己取。

秦舒凝默了默,说道,“就叫琮儿吧。”

琮,乃玉也。

孩子便是她的珍宝。

“好,就叫琮儿。”

周胥珩在她身旁坐下,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她用膳。

男人也刚换过衣服,一身玄黑镶金边广袖锦袍衬得他宽肩窄腰,气度矜贵。

他眸色幽幽,像是一潭深彻的湖水,又像是旋涡一般,引人沉沦。

秦舒凝被他盯得头顶发麻,推了他一下,“你别这么看我。”

周胥珩没说话,仍旧看着她。

秦舒凝实在忍不住,“要不你出去。”

他垂眸扫了眼小桌上已经见底的盅碗,从旁端来杯盏给她漱口,又拿来巾帕为她擦手。

待一切做好,宫女收拾了东西退下,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周胥珩坐到床边,伸手将人抱进怀里,亲她的脸颊和颈侧,哑声道,“凝凝,我不后悔。”

不后悔千方百计接近她,亦不后悔千方百计令她对他心生怜惜。

在她心中,应是觉得自两人相识之后,种种牵绊皆是他的处心积虑。

事实也确实如此。

但如若重来一遍,他仍旧会这样做。

秦舒凝听到他的话,眼睫微颤,“你你做什么突然说这样的话?”

或许是因为有了琮儿,她性子不再像以前那样、总喜欢两三句话不顺就刺他。

怀孕后期,两人的相处和谐多了。

如今他怎的突然主动说起这些事。

周胥珩没答,吻落了下来,噙住她的唇,辗转抵入,深刻勾缠。

有低哑的声音从两人唇间溢出,“凝凝,不要离开我。”

他知道,

成婚后她知晓一切是他的处心积虑时,她曾动过和离的心思。

所以他不敢让她受孕,怕惹她更加生气。

怕她觉得他是想用孩子绑住她。

虽然夜深人静之时,他确实曾这样想过,但也明白若真是在那时让她怀孕,只会将两人的关系推向冰点。

后来,两人关系有所缓和,他便想着孩子的事情顺其自然。

没过多久,琮儿便来了。

秦舒凝被他亲得晕晕乎乎,又听他低低诉诉、带着恳求的声音,整颗心软得稀巴烂。

但她素来喜欢和他反着来,即使一颗心早就牵挂在他身上,也仍是没有松口。

待到他的吻势渐歇,她靠在他肩上小心平复着呼吸。

须臾,伸出细嫩的指尖轻轻戳了戳他腰腹间硬邦邦的肌理,“堂堂东宫太子,莫要撒娇。”

周胥珩扣着她的后颈,又忍不住在她唇上蹭了蹭,“好,我不撒娇,凝凝撒娇。”

“我才不要。”

秦舒凝鼓了鼓脸颊,有些气恼地瞪他。

周胥珩轻笑,顺着她的话答道,“好,凝凝不撒娇。”

里间的烛火未歇,他脱了鞋履上床,将床帐放下。

床榻间的光线被挡去大半,二人同盖一被,他将人紧紧揽于怀中。

“睡吧。”

她今日耗费了太多精力,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

榻间倏地安静下来,然而仅是几息之后,秦舒凝似是想到什么,轻轻勾了勾他的手指。

字句清晰地开口,“你以后不能扣着我的青梅酒和桂花酿。”

听到她的话,周胥珩倏地想起她未有身孕时,每每饮多了酒,在榻间是如何的娇媚撩人。

他喉结轻滚,低声道,“好,不扣着。”

“但美酒醇香,凝凝须记得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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