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顾棠聿抬头看他，只见霄瑾眼里充满自责，甚至弥漫上水雾，小小的身体瑟缩着。

“是师尊的错，我不该让你来烧水的，忘记你还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顾棠聿言脸上都是心疼，很内疚。

他那会刚飞上来，坐那里缓着劲，又跟系统唠嗑几句，然后忽然想起霄瑾那么小，让他烧热水万一把自己给烫到了怎么办，没想到最坏的结果还是发生了。

这要是没法力，那简直是虐童现场，得去蹲局子的。

没等到斥责而是反过来道歉，眼中的情意是那么真切，晏祁川看着他，身侧的另一只手手指微动。

“师尊对不住你，第一次照顾孩子没有经验，粗心大意的，以后不会再让你做这么危险的事了。”顾棠聿继续道歉说。

“徒儿没事的。”晏祁川说道。

“怎么没事，要是我来的晚一点，你这手就……”顾棠聿不忍再说，越说越歉疚。

“师尊不怪罪徒儿，徒儿就觉得很开心了。”晏祁川又说，语气中带着几分卑微。

这话一出直接是狠狠戳中顾棠聿的心，明明是他有错在先，这孩子竟然还说自己不骂他他就开心了，难不成以前他还被打骂过？

“为师根本不会怪罪你，倒是还想让你原谅为师。”顾棠聿道，“你以前经常被责骂？”

晏祁川点点头，“责骂是最轻的，还会不给吃饭，做错事就要被抽鞭子。”

顾棠聿呼吸一窒，这孩子究竟都经历了什么？！

“难怪你都被烫伤了还不哭也不闹，反而第一时间道歉自责……”顾棠聿把他给抱在怀里，对着孩子更心疼了。

“你以前都是怎么过来的？”顾棠聿问着他。

晏祁川微微敛下眸子，低声道：“父母死了，四处流浪，有人收养就帮他们做工，然后不停地被丢弃，吃过猪食，捡过垃圾，睡过狗窝……”

顾棠聿听着，他的手指握拳收紧，心中又惊又心疼，感觉都要窒息过去。

这是什么悲惨童年！霄瑾能长大简直是奇迹……

虽然他的父亲没死，可是从小都没有照顾过他，找回他也是在五岁多后吧，还带着一起逃亡流浪，难怪他直接说自己父亲“死了”。

“那些都过去了，以后你不会再经历了……”顾棠聿紧紧抱着这可怜的孩子，疼惜的说道。

他感觉霄瑾跟他爹的经历很像，甚至比他爹还要惨，晏祁川也是童年时期很黑暗，还差点被练成炉鼎，这孩子好不容易后面被他爹找回，但是一天快乐日子都没过上。

“为师会护着你，让你平安健康的长大，会教你本领，不再受人欺负，有自立求生的本事。”顾棠聿说着。

“可我是魔类啊，师尊是知道的，人界不会容我。”晏祁川说，“何况您不是还要继续闭关修炼。”

“闭关是幌子，为师不会再闭关了。”顾棠聿道，“我知道你是魔，会帮你去除魔气，一直照顾你长大。”

晏祁川微微顿住，一直照顾他？呵，可是已经晚了，他早就长大了。

顾棠聿把孩子给抱起来出去，晏祁川搂着他的脖子，又追问着：

“为何师尊明知道我是魔类还收留我。”

“因为你还是孩子，一切还有机会，只要你不做毁天灭地之事，不必赶尽杀绝。”顾棠聿回他。

“可是那些人好像都想把我给杀了。”晏祁川又说。

“师尊会护着你。”顾棠聿摸着他的脑袋道。

“以后也不用坚强，疼了就直接说，哭出来也不丢人，不要委屈自己，不是自己的错不要揽在身上。”顾棠聿又道。

晏祁川沉默好几秒，随后才闷声说：“师尊，你好像跟他们不一样……”

不是顾棠聿的“顾棠聿”，这幅皮囊之下到底是谁。

“我就来这世上一次，遇见你自然是要护着的，只是关于你爹的事我很抱歉。”顾棠聿说。

如果他被系统召来这里是在晏祁川彻底黑化堕魔之前，那么一切还能挽回，可现在晏祁川已经成魔族的一个领地首领了，不久后他还会一统魔界成为魔族的魔尊，所以已经扭转不了局面了。

“徒儿能理解师尊。”晏祁川说，反正他就是“他爹”本人。

顾棠聿抱着小孩去前院，将他放在石凳上坐下，从空间戒指中翻出来治愈伤药，虽然他已经用法术给霄瑾治疗过，不过他的法术运用的一般，上药多加一层保险。

晏祁川看着面对他坐着的男人，手上动作温柔细心，眉眼都是专注，出声问道：“师尊会一直对我好吗？保护我，不管发生什么事。”

顾棠聿抬头，微微一笑说：“会的。”

这笑容如雪山融化，春风过境，晏祁川勾唇，露出一抹淡笑道：“那徒儿记住了，师尊可要遵守。”

不遵守的话……就拉您一起去地狱陪着徒儿哦~

顾棠聿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只当这是小孩子没安全感，不过他会抚养他长大，引导他向善，然后自己也就可以离去了。

至于反派晏祁川，虽然这次没死，但是日后自会有宋明轩来除掉他，就算自己不出手也是一样的。

师尊可不要对我别有用心哦~

因为门派内的伙食太清淡，于是顾棠聿就跟掌门反映说之后自己另起炉灶，掌门同意了，还命弟子将一些粮食蔬菜啥的运过去一些，原本要单独派一个弟子过去做饭的，但这活被宋明轩给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