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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节

 

可是到了第四年,喻年就放弃了。

他给宋云椿留言,“如果有一天你能联系上祈妄,请帮我转告,说我放弃了,我不爱他了,也不找他了,这辈子我都不想再跟他见面了。”

宋云椿一开始还对他隐瞒,可是后来却还是说了出来。

这也让他在那之后的半年屡屡噩梦,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出现在喻年面前,机票买了无数张,却没有一次正常登机。

他低声对喻年说,“我没有什么要为自己辩解的,当初是我太不坚定离开了你,才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这八年里我无数次对自己说,如果你过得很好,你有了新的生活,有了新的爱人,那我就不该不识趣地再出现在你的生活里。没有人应该被一段失败的初恋困住终身。”

“可你现在是单身,你没有伴侣,那我能不能得到一个机会。”

“我不是想要得到你的谅解。这八年太长了,我也知道我已经不是你记忆里的那个人了,你也许觉得我恶心,也许对我已经没有了旧情。

但是怎样都好,能不能就让我留在你身边,拿我当床ban也好,当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也好。

什么时候你遇见了新的人,不想要我了,你就丢掉,我绝对不会纠缠。”

这就是他仅剩的心愿。

这就是他所谓的“重新开始”。

他只想再陪喻年走一段路,如果喻年有一天终于能放下年少的阴影,把他跟过去一起埋葬。

那他也会甘之如饴,不加反抗。

喻年的脸色变得极为古怪。

他盯着祈妄,嗤笑了一声,“这就是你想跟我说的话?还真大度啊,随时准备好了退位让贤。”

他望着窗外,又想起他满世界找祈妄的那些年。

他几乎快把中国翻过来了。

他蹲守在c大的门口。

他看着每一个学子的脸,因为他记得祈妄说想考这里的大学。

他耳边出现很多声音。

裴照的声音,“喻年,其实祈妄当年……”

宋云椿的声音,“小喻,这件事其实是我的责任,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祈妄他没有……”

他姐姐的声音,“年年,是我们错了,但你不要用这样的方式惩罚我们……”

画材店老板的声音,“祈妄啊,他什么消息都没留下啊小朋友。”

许多种声音混合在一起。

在这个安静的夜晚震耳欲聋。

在过去的很多年里,他耳边都出现这些嘈杂的声音,害得他在无数个夜晚,辗转难眠。

他有很多很多委屈。

在祈妄离开的前几年,积攒得几乎要把一颗心炸开。

可是现在他望着祈妄,反倒说不出来了。

喻年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想,这是新年的第一天,他其实应该要送自己一份礼物,不用再违背自己的心意,也不管会不会泥足深陷。

他重新恢复了淡然无畏的样子,甚至对着祈妄笑了笑。

“好啊。”

他说,“我可以让你先留在我身边,等我什么时候腻了,你就滚吧。”

私人领域

喻年这句话说得冷硬,像是游走花丛,随意施舍一分廉价的许诺。

他的面容比起少年时候,褪去了圆润,锋利了许多,眉眼也都长开了,睫毛密密长长,眼角微微勾起,脸上像挂着一层寒霜,冷艳得几乎有些无情。

可他说完这句话,却没有再提要离开的话。

他只是瞪了祈妄一会儿,突然又拿起筷子,开始吃剩下的半碗番茄面。

祈妄一怔,想拦他,“面有些冷了,再帮你做一碗吧。”

喻年却挡住了他的手,“不要你管,我就爱吃冷的。”

他三两口把面给吃完了,番茄酱汁沾在嘴上,不知道在跟谁生气,仍旧神色恹恹,像屋檐下一只疲惫的鸟。

祈妄去简单收拾了一下厨房,再出来的时候他看见喻年蜷缩在椅子上,像是有点困了,睡眼惺忪地望着他,他又下意识对喻年伸手,要抱他去卧室。

但是等手伸出去,祈妄又意识到自己的冒失。

这不是八年前。

喻年也没那么爱撒娇了。

可他还没收回来,手关节处却被人搭住了了。

喻年抿着唇,搭着他的手肘,搂上了他的肩膀。

这天晚上,两个人久别重逢以来,第一次同床共枕。

喻年一直不说话,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祈妄也不吵他,只是盯着他看了许久,看喻年一直安静地平躺着,像是睡了过去,他起身关掉落灯。

灯光熄灭的一刹那。

室内归于黯淡,只能隐约瞧见家具的轮廓。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俯下身,在喻年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

黑暗里,喻年的睫毛抖动了一下。

等祈妄也在床上躺下,逐渐睡去,发出了轻而均匀的呼吸声,喻年在一片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他轻轻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那里像是一片滚烫。

第二天起床,喻年因为还有工作,也没在荣市多耽搁,跟祈妄一起坐了早班的飞机回c市。

在飞机上,喻年戴着一副巨大的墨镜,遮挡住他有些红肿的眼睛。

中间空姐来送餐,喻年不爱吃,一口也不碰,只吃了一点水果。

他喝着橙汁,对祈妄说,“还不如你做的。”

祈妄也没什么胃口,只吃了一点虾仁和意面,他望着喻年,低声说,“那我之后也给你做。”

喻年嘴角扬了扬,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说,“你这床ban当得还够尽心的,比保姆还贴心。”

可是等飞机落了地,祈妄的车就停在机场里,先把他送回家。

到了地方,他却不下去,坐在车上,墨镜还戴在脸上不肯摘,一副冷心冷情的样子。

可是过了几秒,他却突然报了一串数字。

祈妄还没反应过来,问他,“这是什么?”

“我家的密码,”喻年不情不愿地回答,又像是替自己找补,“你想给我当床ban,总得要进出我家。”

他打开自己的包,从里面抽出了自己的那张门卡,一脸冷漠地递给祈妄。

“拿着,”他说,“这是楼下的门卡。我会跟物业登记你的名字信息,让你可以正常进出。”

他这栋公寓楼下就有俩保安执勤,楼里一共就住了这么些人,保安们早就背得滚瓜烂熟,如果是生面孔,从一开始就进不去。

祈妄望着喻年细长手指里夹着的那张门卡,心里不知怎的有点微妙。

他接了过来。

门卡的份量很轻,握在手里,薄薄的一张,在他掌心留下浅浅的痕迹。

他还以为自己不会这么快就被赐予进出喻年住所的权力。

可是这张通行证,居然如此轻易地摆在了他眼前。

他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甚至来不及高兴,反而从胸腔深处泛起酸楚。

这么多年过去,喻年好像还是学不乖,表面摆出再凶的样子,落到实处却还像是雷声大雨点小。

对待他这样的背叛者,死缠烂打的追求者,喻年根本不应该这样轻易地交出自己的私人领域。

眼看着喻年要准备下车,他突然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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