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在宋楠师那里翻来覆去看那几段视频的最终结果就是,只要一闭上眼,我眼前就会出现宋楠师录到的那张大脸。
哪怕只出现了半秒,但我可以确定,那肯定不是人的脸……
不可能会有活人长成那样,就算我是颜狗标准高也不可能。
我问宋楠师,这和他们殡仪馆之前接过的,上一任租客的尸体有没有相似之处,然而宋楠师却很认真地告诉我,淹死的尸体不会呈现出这种体态,毕竟,这东西太“瘦”了,丝毫看不出巨人观不说,反倒是看它的身体佝偻情况,更像是烧死的人会呈现出的斗拳姿态。
不说还好,一说我他妈更害怕了。
这不巧了吗,29 号在改建成商业区之前偏偏就发生过火灾,而且,还死过人。
最终,我问宋楠师拷了一份视频,想要第二天一早和老韩白柳商量一下,看是要找什么样的高人来超度一下这屋里五花八门的“住客”,然而,我也确实高估了自己的心大程度。
在床上躺了两个半小时,小何已经睡死了,而我助眠视频他妈看了二十多个,结果别说是想睡,我连将那张大脸从我脑袋里赶出去都做不到。
要知道,那东西是从大门爬进宋楠师房间的,换句话说,它就在我们身边,可能爬进宋楠师房里,就有可能爬进何剑房里。
之前没伤害宋楠师是一回事,但这玩意儿长成这样,就纯纯出现在半夜的 29 号,吓死一个我那还不是绰绰有余?
控制不住的,我每隔一会儿就要睁眼看一下门口,生怕突然就在门缝里看到那张惨白的脸,而这样反复无数次后,我终于忍无可忍。
还他妈睡什么睡!
我猛的睁开眼。
与其躺着给人可趁之机,还不如保持清醒,等天一亮,我还就不信,对着视频就找不到对付这个哈麻批的办法。
时间指向凌晨两点,而现在,问题也变了。
熬夜的方式有一万种,但要想放松,那对我来说就只有一种办法。
吃甜的。
这是我从小养成的习惯,一开始是白柳和我炫耀她能吃上妈妈的辣酱拌饭,我气不过,就开始像个仓鼠一样地囤各式各样的甜食,结果一发不可收拾。
本来在外租房子的时候,我通常都会有个自己的“小金库”,里头存些 pocky 果冻巧克力之类,然而,自从搬进了 29 号,各种事情应接不暇,我现在人都还在小何房里打地铺,更是谈不上什么小金库了。
要命。
本来大半夜的,食欲就是最经不起撩拨的禁忌,我们甜品人就是这样,一想到巧克力,立刻想到布朗尼,想到黑森林,想到热可可,想到梦龙脆皮卷,想到冰山熔岩蛋糕……
总之,短短两分钟,我确实不再想视频里那玩意儿了,取而代之,我脑子里出现了一个更加致命的念头。
我得下楼去整点巧克力。
人生第一次,我对我自己嗜甜这件事产生了一些反思。
毕竟,想要吃巧克力,我就得凌晨两点穿越二楼的走廊,下那个死过两个人的楼梯,去到那个上回闹鬼的厨房,从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反复开关的冰箱里拿我的桃木剑储备。
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只为了吃个巧克力,真的值得吗?
犹豫了三十秒之后,我揭被而起。
毕竟,人类没有甜食,一些美好的品质就会丧失。
打开房门,我小心翼翼地观察了走廊的情况,最终还是打开了楼梯上的小灯,慢慢的下了楼。
白天的时候 29 号周边就没有人烟,这个点就更是一片死寂,估计连隔壁火锅店的狗都睡了,然而我却还在为了拿几根我自己做的巧克力而心跳加速。
还好,直到我走进厨房,无事发生。
反正巧克力冻起来也快,大不了明天太阳升起来之后我再做一点。
我一边安慰自己,一边从冰箱里火速抓了一大把桃木剑,然而,让我再也想不到的是,就在我把冰箱门带上的一瞬间,我下楼时开的楼道灯竟也跟着应声而灭,整个一楼瞬间变成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状况!
“操……”
得亏了这一个月练出的大心脏,我现在碰到这种事只是后背出了一层冷汗,竟是叫都没叫出来。
一片漆黑里,我迅速摸到厨房外的开关,但无论我怎么拨弄,别说是楼梯上的灯不亮,厨房和一楼大厅的灯也没有任何反应。
29 号断电了。
如果换做一个多月前,突然碰上这种事我可能还会觉得是巧合,但是,经历了这么多光怪陆离的麻烦事,现今我的冤种雷达早已是顶配。
29 号早不断电晚不断电,偏偏就在我大半夜下楼的时候断电,这他妈要是没鬼,我该换个慕斯蛋糕当脑袋了!
想到之前视频里的那玩意儿,我的心跳立刻就不受控制,然而,偏偏我下楼的时候连个手机都没带,如今的整体体验甚至还不如恐怖片主角。
就非要这么恶整我吗!
人在极度的恐慌下很容易无能狂怒,我一手摸到做千层的不粘锅,心想天天这么搞我真的是欺人太甚,之后我管它是红衣女鬼还是地上爬的大哥,只要敢在我上楼的路上挡道,我今天这个红太狼就他妈当定了。
这么想着,我杀气腾腾地摸黑出门,但甚至还没走出两步,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忽然就窜上了我的背脊。
等等……
29 号的电闸,明明就在厨房里啊。
我倒吸一口凉气的同时猛的转过身去,但就在一瞬间,我的脖子上猛的一紧,突如其来的窒息感几乎让我眼前发黑,我下意识松开了手上的平底锅,拼了命地想要扯开勒在脖子上的东西。
是电线?
一摸到那东西的质感,我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无论来的是什么,它是真的想要弄死我!难道说是之前在浴室里说的那番话奏效了?
绳子越勒越紧,我的喉咙根本出不了声,绝望之中只能用双手胡乱地往后摸去,本是想要找一个可以将它弄松的缺口,然而,就在一片混乱当中,我却突然摸到了一只冰冷的手!
兔崽子!
即使濒临窒息,我这时的火气也完全上来,心想你他妈就算是贞子我今天也要物理超度你!手上恶狠狠地用指甲去抠,而这一下好像还真的奏效,下一秒,我喉咙上的桎梏便松了下来,我趁机大喊一声,手肘用力往后捣去,一下就撞在了一个绵软的东西上,将它打出去了至少半米!
“老板你没事吧!”
我还在喘息,黑暗里又响起一个声音,是何剑。
他是拿着手机下来的,而随着白晃晃的手电光晃过来,我眼前有个黑影一闪,似是想往外逃。
“小何小心!”
我急的出声提醒,但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那黑影动作极快地窜出了厨房,上来就撞飞了何剑手里的手机,一下子,屋子里唯一的光源落地,我生怕何剑吃亏,这时候也顾不上三七二十一,摸黑扑上去,而在一片漆黑当中,我只觉得手腕上传来一阵剧痛,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却已经叫人反手剪着按在了桌子上。
“老板,你们大半夜在搞什么!”
这时韩沙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同时另一道手电光也跟着照射在我们周围,我拼了命地扭头,这才发现按住我的不是别人,正是何剑。
“怎么是老板你!”
何剑发现是我,手上立刻就松了,而我这时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