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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无尾

 

不经意般扔进了自己医箱。

戚玉台看着看着,眼中闪过一丝兴味。

自打戚清打了他一巴掌后,戚玉台出不得门,药瘾又犯得厉害,先前曾听陆曈说过一味替代寒食散的药散,便干脆要挟陆曈为自己製散。

反正她只是戚家的狗,为父亲做事和为自己做事并无区别。

戚玉台原本也并不抱太大希望,因为陆曈所说的药散听着太过离奇,直到陆曈将一封药散送到他面前。

他起先并不信任此女,便将其中药散分了一半给陆曈,让陆曈当着他的面服下。

陆曈服下药散半日后,除了脸色略红些,并无反应。

戚玉台便心中讽刺,果然只是对方夸大其词,这根本毫无效果——服食寒食散的人,根本不会如此冷静。

于是他便放心将药散服下。

谁知这药散效用竟出乎他意料!

甫一服下,滋味竟与真正的寒食散有六七分相似,即便只是这点相似,也足以让戚玉台一解馋瘾。

更妙的是,此药散或许不如寒食散激烈,他服用后虽兴奋快意,却并不会如寒食散一般丧失理智,因此,也不会在府里惹人怀疑。

就连父亲在陆曈走后为他请来的医官号脉,也瞧不出半点不对。

这让戚玉台狂喜。

他每日只需等着陆曈上门施诊,隔两日将此散交由与他,让他暂时解馋,虽没有真正寒食散来的那般激烈,但对于现在的戚玉台来说已是雪中送炭。

他甚至不再吵着出门。

府中的小厮告诉他,如今盛京各处严令禁止酒楼食店提供寒食散,纵然现在放他出去,他也买不着。

不如此刻快活。

戚玉台眯了眯眼,捞起桌上茶壶对嘴灌了一口,抹了把嘴,看向桌前人。

女医官正将银针、银药罐子一并收拾进医箱中,隻穿件藕荷色衫裙,身姿窈窕,乌发如云。

戚玉台心中一动。

不知是方才药散余韵未过,亦或是他许久没去楼中“快活,”戚玉台心中忽而浮起一丝激荡,他下榻,走到陆曈身后,突然开口:“你还真是个宝贝,难怪裴云暎和纪珣都对你另眼相待。”

“这么能干的女人,说实话,我都有点舍不得了。”

他伸手,一隻手抚过陆曈脸颊,被陆曈侧首避开。

戚玉台并不恼,他刚服散过,心情很好,隻眯着眼笑。

“陆医官,纪家和昭宁公府都不会容你,就算你跟了他们,至多也是个侍妾。”

“何必舍近求远呢?”

“其实你我二人也无深仇大恨,不过误会一场,我愿意与你放下过去仇怨,重修于好。”

他伸手,指尖抚过陆曈手背,语气暧昧而低沉。

“你这么会做药,跟了我,我也不会亏待你,就算补偿你杀了擒虎之过……”

陆曈还未说话,正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少爷”。

陡然被打断,戚玉台顿时不耐:“干什么?”

来人是院子里的护卫,低头道:“刚才小姐院子里的蔷薇说,小姐身有不适,请陆医官过去瞧瞧。”

“华楹?”

戚玉台脸色一变,立刻催促:“那还等什么,赶紧去!”又问:“妹妹怎么了?”

护卫隻说不知。

陆曈便颔首,收拾医箱离开了。

戚玉台站在门口,看着陆曈出了远门,虽是戚华楹所命,心中终是不平方才好事被人打断,遂恶狠狠瞪了一眼刚才说话的护卫。

护卫脸生,应当是新来不久,眼角一块红色胎记,看着就让人心烦。

戚玉台骂了一句:“滚!”

护卫低头退下。

……

陆曈背着医箱,随一位年轻婢女去了太师府一处院落。

她来太师府许久,但从头到尾也隻去过戚玉台的院落,还是第一次到别处院子。

这院落修缮得很精巧,

处处栽花,窗下种着许多茉莉、秋兰、夜来香。又以武康石铺成庭院,华丽整齐。

婢女走到一处门前停下,掀开湘竹帘,陆曈随她走了进去,甫一进屋,就见屋中长几前背对她坐着个人。

陆曈才一迈步,面前侍女忙道:“等等!”

她抬头,那侍女一指屋中织毯:“你从府外进屋,鞋下有泥,这是松江新买的织毯,一匹百金,弄脏了不好清理。除去鞋袜再走吧。”

陆曈看向面前月蓝底色栽绒莲枝花海水纹边地毯,刺绣很是华丽,海水纹针针精巧。

她低头,就要除去鞋袜。

才弯腰,就听见屋中有人说道:“算了,蔷薇,让她直接进来。”

婢女闻言,打量了陆曈一眼,道:“那你进来吧。”

陆曈便重新直起身子,随着婢女往里走。

待走近,就见小几前坐着个貌美的年轻女子,一身淡粉彩绣牡丹纹长裙,云鬓珠钗,娇艳欲滴,怀里抱着隻雪白猫儿,见她进屋,焦急开口:“我的猫儿今日一早不肯吃东西,陆医官,你快瞧瞧,可是病了?”

陆曈低头,看向女子怀中白猫,白猫恹恹的,她朝戚华楹伸手:“给我吧,戚小姐。”

戚华楹小心翼翼将白猫递与她手中。

从前在落梅峰时,陆曈也看过山上各种动物,瞧个猫儿病尚不在话下。

看过白猫身体,又询问了一下这几日白猫行为,陆曈道:“可能吃错了东西,有毒的虫子之类,好好休养几日就好了。”

戚华楹问:“不用吃药吗?”

“吃药见效快些,不用药也会自行好转。”

戚华楹点了点头,稍稍放心了些。

她叫蔷薇来将白猫抱走,适才看向陆曈:“陆医官。”

陆曈敛衽行礼。

“之前听说崔院使出事,给哥哥行诊的医官换成了你,本想与寻空说说话。但听哥哥院里的人说你很忙,便罢了念头,今日若不是猫儿不适,我也不会来找你。”

“哥哥犯起病来折磨人,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陆曈道:“下官职责所在,小姐无需客气。”

戚华楹歪在矮榻上,掩唇笑了笑,不露声色间打量她一下。

陆曈穿了件简单藕荷色布裙,通身上下并无首饰,只在发间插了一隻木刻梳篦。

戚华楹顿了顿,抬手取下额间金帘梳来。

帘梳精致,联结成金色花网,随人拿下时一片金光摇晃,富贵逼人。

戚华楹道:“蔷薇。”

叫蔷薇的婢女便伸手接过,走到陆曈身边,将金帘梳呈至陆曈跟前,笑道:“小姐赏你的,陆医官收着吧。”

戚华楹瞪她一眼,温声对陆曈开口:“父亲说你为哥哥病症竭力,我知先前黄茅岗一行,哥哥与陆医官之间多有误会。哥哥不懂事,这隻金帘梳算作赔礼,还望陆医官不嫌弃。”

陆曈并不伸手接帘梳,隻垂首:“小姐多虑。”

蔷薇笑起来:“小姐赏你的,忸怩做什么。这帘梳比你头上那隻木梳贵气多了,我替你戴上——”言罢就要伸手来取陆曈发间梳篦。

陆曈侧身一躲。

蔷薇落了个空。

戚华楹看向陆曈,陆曈伸手,下意识护住发间那隻梳篦,神色冷凝。

怔了一下,戚华楹盯着陆曈,视线落在她发间那隻普通木梳之上,狐疑地开口:“这不会是……裴殿帅送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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