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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银砂(堆设定/Tb)

 

阁楼,虽然不如山上的建筑气派宏伟,但胜在设计精巧,其中设施应尽齐全。没有那么多浮奢华饰,一切从简,如同姜灵槐这个人一样,干净而简单。

圆形的鸟窝在房檐下筑巢,两侧奇高的植物枝叶伸进连廊,弯弯绕绕的藤蔓交织缠绕,为深木楼阁增添一抹生气绿意。

一路走下来,除了感叹与自然融合的设计之精妙之外,陈砚清隐隐感到一丝异样。

“吱呀——”

银砂探索地推开某间房门钻了进去,房间里面漆黑一片,浓重的草药味顺着门缝飘了过来。

陈砚清明显感到身边的姜灵槐提了一口气,心中便猜测这间屋子是堂内制药炼丹的重地,外人不好进去随便打扰。

再加上银砂脱离了他的视线,也令他感到一丝不安。

“银砂?”陈砚清骨节泛白的手指捏着拐杖,轻唤了她一声,“快过来。”

片刻之后,银砂很乖巧地从门缝的黑暗中退出来,轻盈几步扑到陈砚清身边,张开双臂环住他的腰,毛绒绒的脑袋在他胸口蹭来蹭去。

陈砚清默默松了口气,分出一只手抚了抚她的头,随即向着一旁的姜灵槐稍稍敛首:“抱歉。”

“没关系,只是间存放草药的药室罢了。”

姜灵槐看起来并不在意,面上仍然挂着得体的微笑。弯起的一双美目眸光流转,落在这个通体雪白,与她肩膀一般高的少女身上。

仅此一秒,她便收回目光,转身若无其事地继续带路。

细微的神情被陈砚清尽收眼底,他微微蹙眉,并没急着跟上,而是低头询问怀中的银砂:“房间里面有什么?”

银砂仰起头,下巴搁在他胸口,伸出粉红的舌尖舔了舔上唇:“好吃的。”

陈砚清沉默片刻,揽着她向前走去,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木质地板的缝隙,出神地思考着什么。

微弱的脚步声和拐杖敲在木地板上的脆响,在寂静的空气里显得异常清晰。

忽然,陈砚清脚步稍顿,脑中电光一闪,终于确定了古怪的来源。

太安静了。

这里看似生机勃勃,有山有水有鸟,但除了他们三人之外,还没见过一只活物。甚至连只飞虫蚂蚁都没见到影子,更别提活人了。

炼丹是个大工程,从搜集材料到放炉时间,都是有讲究的,需要一番缜密的精心计算。

姜灵槐看起来年轻,修为不过几十年,仅凭她一人的能力操纵偌大茯神堂的全部丹炉,几乎是不可能的。

那么,其他人都去哪了?

“怎么了,陈师叔?”姜灵槐见他状态不对,关切地走过来察看。

陈砚清微微摇头,心中疑惑,表面却未见异常,看似无心一般随口道:“独自一人打理这茯神堂,想必很不容易吧。”

“哈,师叔说笑了。”

姜灵槐闻言,低头抿唇笑起来,一缕发丝垂落,为她增添了一番灵动气息。

“原本是有帮忙打杂弟子的,但前些日子听说天极峰出了大事,他们连夜都收拾包袱慌忙走了。”

她目光放空,语气悠长,顿了顿,又道。

“这是师父留下的基业,我必须留下守住,毕竟,我除了这里也无处可去。”

提到天极峰,陈砚清就想到一系列惨无人道的屠戮,以及一路血洗下来的,各种形状的尸体和血。他压下心中翻涌,下意识地看向始作俑者。

银砂躲在他身后,两手攥着他袖子,眨着两只雾蒙蒙的眼珠,一脸迷茫的样子像个懵懂的小女孩。

“咦?身上怎么有血?”姜灵槐眨眨眼,忽然注意到银砂衣服沾染的血迹,关切地上前一步,“我这里有草药,是受伤了吗?”

“不必了,是野兽的血。”陈砚清心里发虚,抬手拦住她,微微摇头,“我们走吧。”

这里究竟什么情况他并不关心,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修复身体,随后马上离开,避免银砂饥饿失控将这里摧毁。

木质楼梯在空中形成一个优美的弧度,不知名的野花竞相开放,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木清香。

“这里是客房,唯一的一间。”

姜灵槐领着他们来到一层西侧的一扇门前,略带歉意地笑了笑。

“茯神堂位置偏僻,很少有客人,其他的客房基本用不到,便都改成丹房了。”

她推开门,扬起淡淡的灰尘。薄荷叶的清香扑面而来,碧绿的常春藤爬满墙壁,窗外透过阳光打在地上,平添一丝温馨。

房间内饰很简单,一张床榻一桌一椅,除此之外并无其他,但因为各种各样的草木植物作为填充,倒也不觉得空旷。

“此处西南方向四百步,便是药泉了。”姜灵槐望向窗外,抬手指了个方向,“传闻重塑筋骨,再造经脉,具体如何,师叔亲自去体验吧。”

陈砚清礼貌颔首:“多谢。”

“好,那您休息,我就不多打扰了。”

姜灵槐双眸弯弯,道了别却没急着走,而是目光扫向蹲在地上的银砂。

银砂不明所以,也歪头回望着她。

“还有什么事吗?”她俩对上视线,陈砚清稍稍放下的一颗心,不由得又悬了起来。

“啊,是这样,其实我的房间还有一个位置,”姜灵槐顿了顿,“看这位姑娘年纪也不小了,我想是否需要……避嫌?”

陈砚清没想到她会提及这个,目光闪烁了下,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好随便扯了个借口,试图敷衍过去。

“我想不必了,这孩子……怕生。”

银砂才是不可控的最大变量,即便答应了他不随意杀人,但谁知是真是假,就算食言,自己也拿她没办法。

陈砚清只能保证尽量不让她和人接触,更不可能让她和姜灵槐一起过夜,说不准第二天把人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好,知道了。”姜灵槐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个秒懂的微笑。

陈砚清猜测她一定是误会了什么,不过他不打算再费口舌解释,毕竟误会的那部分也是事实,他们俩确实做过了。

姜灵槐向他稍稍欠身,随即轻飘飘地掩上门离开。

银砂趴在门口,在门缝里看她的背影。眼神直勾勾的,恨不得眼球黏在她身上。

陈砚清初始还不明白她什么意思,直到她用手背抹了把口水。

“……银砂?”他见状不妙,出声唤她名字。

“唔,好香。”银砂吸了吸鼻子,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有些遗憾地开口,“她身上,有好吃的。”

姜灵槐走出几步,双眸弯起的弧度逐渐趋平,温和的笑容也慢慢消失,灵动的双眼此刻一潭死水,卸下伪装,整个人变得呆滞而冷漠。

她从怀里摸出一个泛黄的本子,从发髻上拔下毛笔,翻开一页,着手记录起来。

“百年炉鼎,性寒,割男根、胞宫取出,碾磨作泥,四钱入药,其余部位……”

“白化……”

笔尖悬在空中,迟迟无法落下。

姜灵槐苦苦思索,回忆起那个通体雪白的少女,甚是怪异,自己一时竟看不出她是什么。

不管是什么,都是一味好药,她无论如何都想要得到。

姜灵槐的眼中燃起一丝欲望,她来到银砂之前钻进的那个漆黑的房间,推门进入。

房间里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地板中央有一圈不自然的细微衔接处,呈现井盖一样的圆形。

“咯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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