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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藏书阁(很多剧情/脱衣羞辱)

 

漩涡中央发出黯淡绿光,并不鲜明,而是像即将凋零的秋天最后一片叶子一样,枯黄的绿。

陈砚清望着那抹绿,熟悉的感觉更甚,强忍着剧痛一点一点爬过去接近,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绿光逐渐膨胀,直至笼罩整个巨坑,模糊了眼前的视野,甚至扩散到整个地宫。

然后瞬间消失,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转眼一看,坑底的景象骤然改变,如同洪水一般的木头暴露出来,层层叠叠堆在一起,像被炸开一样,以银砂所在地为中心,向四周辐射。

陈砚清心中一惊,这是一棵树的根部,但却异常巨大。

忽然联想到所在地宫的结构,一路走下来,似乎是个层层包裹的环形,而此处便是中心。

莫非,整个地宫就建在一棵树中?

环境光昏暗,光线照不到坑底,陈砚清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白影站在坑中央,而她面前似乎有一个椭圆形的物体,黑糊糊,宛如巨型茧蛹。

银砂蹲下身,用手一层一层拨开树皮般粗糙坚硬的外壳,逐渐露出里面的核心。

是一个婴儿。

婴孩面色枯黄,像土一样,镶嵌在树皮里,仿佛在襁褓中紧紧蜷缩着。

皮肤像树皮一样凹凸,有清晰的纹路,眼睛被挖出,两只眼眶漆黑空洞,身体瘦削干瘪,像被吸干了血。

即使变成这样,陈砚清还是一眼就认出了。

这是茯神堂堂主,也是姜灵槐的师父,苍术。

陈砚清伏在巨坑边缘,心中震惊无以复加,脑海中闪过残破的记忆片段,无法把曾经那个张扬肆意的少年与眼前这个风干婴孩联系在一起。

但不知为什么,他就是认出来了,看见这个婴儿第一眼,他心中就浮现这个名字。

“……”

银砂捧着这个孩子,开始发呆,似乎在思考如何下口。

突然,婴儿脖子活动了下。

它僵直地扭过头,面如黄土的皱巴巴的脸,两只空心眼眶直直对着银砂,小小的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一个诡异的笑。

下一秒,它飞身而起,箭一样,钻进银砂嘴里。

“!!”

银砂仰面倒在地上,嘴巴撑得几乎和脖子一样大。树皮婴儿如同一滩会动的泥巴,强行往她喉咙里钻。

“——”

她面色痛苦地在地上打滚挣扎,喉咙被撑成两倍粗,想叫却发不出声音,手指在脖子上抓出一道道深深的血痕。

那东西顺着她喉咙钻进胸口,最终到胃,便如同找到归宿一般不动了。

陈砚清眼睁睁看着这番惨象,心口一阵抽痛,恨不得立即到她身边去。

然而他自己情况也没好哪去,肚子里的东西上下翻滚,清晰感觉有生命正在孵化,争先恐后想要冲出肚皮跳出来,疼得他几乎昏死过去。

“咳……咳啊……”

银砂拼命挣扎,发出嘶哑的干呕,手伸进嘴里,似乎想要把那东西吐出来。

然而呕出的只是一滩一滩的黑血,铺天盖地,源源不断从口中涌出。仿佛内脏也一并融化了,化成血吐出来。

……

不知过了多久,银砂渐渐没了动静。

“……银砂?”陈砚清几乎耗尽全部体力,终于挪到她身边,“醒醒,听得到吗?你怎么样?”

少女瘫倒在地上,娇小的身躯浸泡在满地黑血中,一动不动,像被推倒的雕塑。

双眼瞪得大大的,唇角仍源源不断,持续流出漆黑的血液。

陈砚清颤抖着抬起手,轻触她的轮廓,将糊在脸上凌乱的银白发丝捋到耳后。

稍顿片刻,轻缓将她揽入怀中。

然而银砂仍然没有反应,像只娃娃一样乖乖被他摆弄。两只漆黑的眼眶仿佛失去了高光,整个躯体仿佛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死了?

陈砚清顿时慌了,身体僵在原地,直勾勾盯着怀中的少女。

“……”

他张了张嘴,甚至不敢唤她的名字,生怕吵醒她,更怕叫不醒她。

他承认,下地宫前他心里还有一丝庆幸,如果她死了就不会到处吃人了。然而眼下陈砚清倒是想银砂立刻醒来把他吃了。

他曾想过无数种送走她的方法,却没想到是此刻这般突然。

这一刻他终于认清,他不想她死。

陈砚清忽然开始后悔,如果不是自己提议来药泉,银砂现在是否就会没事?

他深吸一口气,将少女冰冷僵硬的身体紧紧拥在怀中,就如同她刚刚抱住自己一样。

“醒醒,银砂,求你了……”

他声音压得特别低,尾音甚至有些呜咽颤抖。

可少女仍然没有反应,似乎真的变成一具安静的尸体。

陈砚清抱着她,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敛下眸子,叹了口气,望着地宫一片残垣断壁,奇形怪状的异形尸体,姜灵槐的残骸,诡异的树根,还有自己膨胀的肚子。

陈砚清在想,要不要一把火将这些全烧了,他也死在这算了。

原本自己就是苟且偷生,就该在天极峰也一并被杀掉的。自那以后,活着的每一天都不甚真实。

陈砚清怔愣出神,小腹骤然一阵剧痛。

“唔……”

似乎是察觉了他的心思,腹中生物开始求生一般地竭力活跃起来。

小腹开始变硬,他能感觉子宫在有节律地收缩,每收缩一下,都能痛得他眼前一黑。

如此反复几次,陈砚清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呃……呃啊……哈……”

他倒在血泊中,紧紧蜷着身子,忍不住出声呻吟。有那么一瞬间,甚至希望此刻可以有个人把他杀了。

身体内部最脆弱的地方,仿佛有一只手在揉捏抓挤,要将小腹子宫生生揪出来。

即便如此,他也没松开银砂的手,仍然紧紧抓着她纤细的手臂。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令他有一丝心安。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只知道疼痛一波又一波袭来,视野的线条一点一点变模糊,逐渐被白花花的黑暗所吞噬。

在即将昏死过去的前一秒,陈砚清忽然感觉身子一阵腾空。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抓着他头发,将他一把拎了起来。

然后吻住他的唇。

热,烧灼般的刺痛感。

银砂躺在地上,四肢关节电流流过一般抽搐。身体里像是有一团烈火在熊熊燃烧。炽热的外焰从内而外,一层一层炙燎着每一寸皮肤。

与灼热并存的,是急剧的饥饿感。如同沙漠里迷路的人渴求水一般,对血肉与杀戮极度渴望。

这便是祟气反噬的结果,理智在最本能的强烈欲望面前变得格外渺小,唯有源源不断的进食,杀戮以及性能够缓解。

强烈杂糅的欲念在身体之内交织,并逐渐膨胀。

这具单薄的躯壳即将承受不住,像只爆裂边缘的气球,仿佛即刻就要爆炸。

“……”

银砂睁着两只空洞的双眼,嘴角流出涎液,仿佛七天没吃饭,像即将淹死的人渴求空气一样,迫不及待地吻上陈砚清的唇。

在接触到他唇瓣的一瞬间,脑海有一刹那清明,周身黑气骤然减淡了三分。

就像一滴水滴入火海,并且随着这个吻加深,逐渐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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