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数
y先生察觉到,他的未婚妻最近不太对劲。
她似乎经常悄悄注视着自己,他能感觉到持续的看着自己的目光。但是当他看向她时,她却迅速地转移视线。
比如她拉着他去旧货市场闲逛,遇到一家卖台灯的店。她低头看一盏像屏风一样的台灯,握着台灯把手转动,上面的屏风跟着转动。他弯腰在她对面看,屏风上的五彩花鸟随着旋转,他和她的眼中都倒映着闪烁的暖光。
她就在屏风旋转的间隙,抬眼看他。他其实也在注意着她的举动,在屏风转出空隙的一瞬间,他和她对视。
她的眼神,试探而专注。又仿佛包含着怅然,在那暖黄色的灯光中,是唯一的蓝调。
她发现他看过来后,目光闪了闪,很快地撇来视线。
她仿佛从未仔细地注视过他的眼睛。在近处的灯光下,在他没有注意到她的视线时。不带情感的双眼,不像平时一般漫不经心,或者在某些特殊时候的戏谑。
他的眼睛是很好看的,不过因为他本身侵略性的气质,让人很少关注他的眼。在无所事事地看着这盏台灯时,他的眼睛不像平时那样冷漠。暖黄色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浓密的睫毛也变成了浅黄色,像是一簇半透明的纤细花瓣。
他好像在发呆,让她不仅好奇,他这时在想什么。她忽然发现,她还是不怎么了解他。不过是床笫之间的玩笑,和工作场合的交谈,真正私下的,平和的聊起关于他们自己,只有寥寥数次。
但是她是觉得他能看透她的,这让她恼怒,但又止不住颤栗。但她能看清他吗?看清他的游刃有余之下,是否有无措的时候。
她正这么想着,忽然撞进他的眼睛。她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转开目光,来不及掩饰。
她站起身,同店主说她就要这一盏,避开他的视线,背过身站在柜台前,他走到她身边,给她结账。
不了,我来吧。她说。
她自己结了账,抱着包裹往外走。他在身后慢慢地走。走了一会,她停了下来,回过头等他。
她等着他走过来,一手抱着台灯,一只手牵起他的手。像是表示“我没有闹别扭”似的,一边拉着他的手,一边偷看他的表情。
他没说什么,只是揉了一把她的脑袋。她气恼,跳着要去反摸他的头。
她没摸到,反被他嘲笑长得矮。她丢下他想走,被他拉住。他从她怀里接过那盏台灯,牵住她的手。
她抬起头,又一次注视他的眼睛。
周末的旧货市场分外热闹,外放的音乐,路边的小摊在卖自制的手工艺品。秋天晴朗的天空下,他的双眼带着笑意。
回去后,她把这盏台灯放在放映室里。放映室正放着《枯叶》,脱节的时空中,男女主一次次地重逢。她跪在沙发上,倾身打开台灯。
她枕在他的腿上,屏幕上的光影闪烁,微弱的灯光是暗室中一颗橘子大小的光点。他将装着酒的杯子贴在她的脸上,冰块隔着玻璃碰撞,挂着水珠的杯壁。
她转过头瞪他,长发散在他的腿上。他俯身亲吻她,手指抚摸她的脸颊,玻璃杯留在她脸上的水渍和凉意,他的掌心捂热。
她环着他的肩膀,被他抱起来,坐在他的身上。继续接吻,酒味在口腔里交换,冰凉中浮动燥热的熏意。
“怎么……那么热?”他掌心的脸颊发烫。
她只默默看着他,手指放在他的眼睛下,往下滑移到他的唇。于是他张嘴咬住她的指尖,她收手,又捏住她的手,轻咬她蜷缩时凸起的指关节。
他往下吻,亲她的肚皮,用尖牙叼起她的皮肉。脱下上衣,裤子,她趴在他身上,脸对着他竖起的阴茎,而她的穴口正对着他。
她像吃冰淇淋一样舔了舔他的鸡巴,喝过冰酒的口腔刺激他的鸡巴更硬。他掰开她的阴唇,露出逼口,对着那个小口吹了一口气。
穴口收缩,他紧接着就将舌头贴了上去。软嫩的阴唇内侧,层层迭迭的穴肉,掰开像是掰开肥厚的果肉。她的小核被着重照顾,舌头大面积地扫过,湿漉漉的液体声,她含着鸡巴尖叫。
他们就像在品尝对方,浓重的气味和酒味混合在一起,肉体紧贴,私处全无保留。
她被舔得流了很多水,全被他吞下,像喝果汁。他几乎将脑袋埋在她的双腿间,掐着她的屁股,舌尖钻进她的穴。
她微弱地哼叫,被他托着屁股转过来,面对着他。他让她掰开阴唇,手指和她的在阴唇处交缠在一起,撑开它含下鸡巴,再慢慢往下吞。
冒着液体的穴口一点点吃下,穴口边缘也被塞得往里挤。他握着她的臀瓣往上抬,穴口的嫩肉又被拉着往外,阴茎的棱角撑着穴口,来回磋磨。
少见的温柔的做爱,他的动作缓慢,带着她的臀部上上下下吞吐着她的鸡巴。整根出入,她似乎都能通过阴道摸清他的阴茎的形状。因此高潮来得层层递进,她察觉后绷紧屁股,由他继续缓慢地操干。快感来临时分外漫长,她喘着气被咬住下唇,一边模糊了视线。
他深深埋入她的体内,在里面射精。她呻吟着抓住他的囊袋,感觉到他的囊袋在和鸡巴根部一起剧烈收缩。他在她耳边呻吟,低声说着什么,直到射完。他拔出阴茎,手指还堵在她的穴眼,将精液堵在里面。在穴里搅弄,勾得她呼吸急促,才收回指尖,穴口流出被淫水稀释的精液。
她趴在她的身上,亲他的胸。他的胸肌上有一颗小痣,在苍白的皮肤上非常显眼。她舔着那个痕迹,手放在他的胸上,感觉到他胸膛下的心跳。
时光在流逝,电影也在倒数。一个多小时的片子,进度条正在一点点靠近末尾。就像她认识他的时间,短暂且将要结束。她知道,电影里的主人公终将在结尾重逢,而她选择的结局却不是这样。
他仿佛要说些什么,她等待着,他却没有开口。
一段时间过去了,她也上任了新职位。她在新工作做得并不容易,被无数人盯着,不容半点差错。
她在深夜完成工作,揉了揉太阳穴。
“辛苦了。”她对助理说道。
而助理的面色有些奇怪。
她小心翼翼地问:“您看到新闻了吗?”
“什么新闻?”她不明白。
助理将她的手机递给她,她不甚在意地接过。
像是营销号发出的,上面是狗仔拍摄的照片。像是晚上的宴会结束,在门口站着两个人,一个女人挽着男人的手,踮起脚亲吻他的侧脸。
她认出来,这是一个热度不高的女明星。男人的面容模糊,而且只有侧脸。但她却看出来,熟悉的轮廓和身形,这分明就是y。
“谢谢你,我知道了。”她将手机递还给她。
助理看着她的神情,她面带微笑,得体的姿态,就像平常工作时间一样。她跟她告别,让助理先行离开。
门在身后关上,她的笑容消失,走进洗手间,站了一会。突然对着洗手池干呕。
她撑着洗手池,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面无表情,苍白,憔悴。只有眼睛微微红了,暴露她不堪一击的伪装。
她终究还是觉得恶心。她想道。她以为一切都解决了,他在意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但是这或许是她在欺骗自己,给自己造出太平幻象。
因为,他从来就没有给过她什么干净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