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哥哥不能离开我
暑气满满的夜晚，一众高三学子褪下洗发白的校服，在粗壮的桂花树下说了分别。
喻佑禾走出门便发现了靠在车门发呆的男人，男人长相英俊帅气，五官端正，穿着无袖白上衣，可能是临近下雨，空气湿热的发紧，偏那个男人浑身透露出清爽的凉气。
“弟弟。”喻佑禾出声唤他。
喻佑安听闻低下头，他的身量很高，目测有一米九，站在喻佑禾面前射下大片阴影，肩膀也不知何时达到了瞠目结舌的宽度，背很厚，越过他拎起书包的动作也很轻松。
喻佑安把书包往后座一扔，转过来小心翼翼扶着喻佑禾的头顶将他送进副驾驶。
“哥哥小心头。”
等喻佑安坐进驾驶室，那双长腿好像要放不下了。喻佑禾瞧着自己常年苍白的脸，不足一米七五的身高，手无缚鸡之力的胳膊，不禁心底汗颜。
思即这里，喻佑禾叹了一口气，明明是双胞胎，怎么差距就这么大。
“哥哥，你这样就很好。”喻佑安嘟嘟囔囔地说。
“佑安我没多想。”
“哥哥最好没有。”喻佑安气鼓鼓地哼哼，也不发车，靠在座椅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种小把戏喻佑禾见得很多了，从幼儿园用到大学，嘴一嘟，脸一偏，手一挎，满脸写着“快来哄我，快来哄你”，不得不说的是，他可能永远没法对这套脱敏。
“哎哟，我的弟弟可真棒，每次都开车接哥哥。”
“嗯哼，要不你来当哥哥好了。”
“谁家的弟弟这么可爱又厉害，哎呀！这是我家真棒的小孩啊！”
一连说了好几句夸奖的话，喻佑安才略带矜持地把身体靠过来，他全然没有自己很大只的自觉，乐呵呵地把脑袋凑到喻佑禾面前，直到被喻佑禾揉了揉几把脸蛋子，才发出如猫般呼噜呼噜声。
凑得近了，喻佑禾觉得喻佑安气质有点变了，他俩一张模子出来的脸，喻佑安更凌厉，更强悍，就像是黄沙岭里被吹过无数次的脸庞，或者说——
他感觉弟弟身上有种熟男的劲劲。
“哥哥亲我一下，我们就回家。”
喻佑安把脸侧了侧，在喻佑禾的掌心里轻蹭，喻佑安塌着腰，无袖上衣中端悬空，从喻佑禾这个角度他能一眼望到自家弟弟的内裤边里去，弟弟变黑了点，变壮了点，锁骨很好看，脸很好看，也不生病，他很喜欢自己的弟弟。
“啵。”喻佑禾给喻佑安额头上印上一吻，扯扯他后脑勺的头毛，宠道：“多大个人了，还要哥哥亲。”
“我多大都是你的弟弟。”喻佑安哼哼唧唧地回道，“还有左脸颊，你不亲他，他不高兴了。”
“好好好，亲，亲。”
“右边也要。”
“啵。”
“我的左眼也喜欢你，哥哥亲亲。”
“哈？是不是还要我亲右眼啊？”
“还有下巴。”
“啵啵啵。”
“最后是嘴巴。”
基本由着喻佑安牵着鼻子亲了他全脸的喻佑禾在听到这句话时，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
“嘴巴要跟喜欢的人亲的。”喻佑禾点着喻佑安的眉心，用用力把他的脑袋拄远点，满不在意地招呼他坐回去开车。
就在趁喻佑禾转移视线时，喻佑安撑在操作台上，倾身压在喻佑禾身上，一手撩高喻佑禾的下巴，不带阻拦地擦过喻佑禾的唇瓣，软软的，肉肉的，彷佛是捏了捏果冻的屁股尖尖。
喻佑禾被喻佑安吓一跳，他刚要呵斥，喻佑安就很利索地把他的安全带插进了锁闩里，坐回自己的位置也给自己安好安全带，嘴里哼着小调，转过头瞧喻佑禾愣在原地，他反倒茫然无措地眨眨眼。
“怎么了哥哥？热到了还是冷到了？”说完他探手遮在了喻佑安面前的出风口，嘴里嘀嘀咕咕什么听不太清楚的话。
看着自己弟弟自然又关心自己的样子，喻佑禾有点拿不准了，也许是自己搞错了，算了，被亲一下又怎么了。他们双胞胎从生下来就在一个澡盆里洗澡呢，不碍事不碍事。
喻佑安靠在副驾驶，窗边飞快离开的景物就像是宣告他们快要分离的预告。
两人到家后各自去冲凉，喻佑安走到客厅，喻佑禾开着电脑屏幕全神贯注地敲打键盘，喻佑安看他专注的模样，回头去厨房洗了两个梨子，切好，放上了枸杞和蜂蜜，在蒸笼里蒸了十来分钟后端了出来。
“哥哥，吃蒸梨子吗？”
喻佑禾身体没动，下巴往喻佑安这边转了转，眼睛没移开光屏，把自己的嘴巴张大了。
“啊——”
喻佑安轻笑两声，吹了吹汤汁，坐在茶几上，将喻佑禾一只脚夹进双膝轻轻锁住，面对面一勺一勺喂进自家哥哥嘴里。
他盯着哥哥抿唇的动作，湿滑的梨肉滑进他的口腔，铁勺压在他的唇瓣留下小小的窝窝，黄澄澄的梨汁从嘴角两处溢出来，就像是噙着雨水的洞穴，吞咽的动作缓慢轻柔，吃开心了会侧舔一下左嘴角的水渍，腮帮子塞不下了，喉咙里会发出好听的嘤咛声，用粉嫩的舌头抵着勺头推出自己的嘴里，如果还想再品尝，会咂咂嘴，双唇发出“啵啵”的空气音。
“啵啵”的，嘴巴一闭一合，让人幻听是呓语的“爸爸”。
喂完哥哥，等哥哥吃饱吃不下了，喻佑安才把剩下的蒸梨子就着同一根勺子吃干净。
“弟弟，等一下我有事要和你说。”
“是好消息吗？”
“我觉得是。”
喻佑禾吃的舒服，歪倒在沙发上伸懒腰，在凉爽的空调房里身体暖洋洋的很开心。
喻佑安起身，用指腹擦过哥哥波光粼粼的唇瓣，放在自己嘴里啜两口，趁哥哥没反应过来，端着空碗立马闪进厨房。
背后传来，喻佑禾羞赧的抓狂声。
“喻佑安！哥哥有没有说不能这么做了啊！”
熟练地清洗完灶台，喻佑安蹿到喻佑禾身边，喻佑禾挪了挪身体却被喻佑安制住了，喻佑安八爪鱼一样跨坐下来，双腿夹住喻佑禾的腰，他本来就很健硕，困住自己的哥哥就像和面一样简单，喻佑禾埋在他的胸脯里动弹不得，搞得好像喻佑安在给自己哺乳一样，气得喻佑禾一巴掌打在喻佑安的屁股。
“还不快点下来！”
喻佑安傻乎乎地晃了晃喻佑禾，反过来粘在他大腿上，睡在腿肉上激动地挑眉。
“快说吧，什么好消息。”
喻佑禾也懒得计较他的膝枕，摸着弟弟的脸颊，还没开口，脸上的笑容已经挡不住，他宣布道：“我被绵镜大学录取了！”
喻佑安本来和喻佑禾一同笑着，听到这个消息脸一下暗下来，也在喻佑禾腿下坐起来。
哥哥还在兴奋地说什么，他早已什么都听不清了，他恍恍惚惚地走到餐桌旁边。
“那是外地的大学。”
“对。”
“你什么时候背着我申请的，都没有告诉我。”
“这不是要给你惊喜吗。”
“惊喜？惊喜！”喻佑安猛地转过头，他悲痛万分地问道，“哥怎么能离开我！我们不是要一直在一起吗？”
“这里没有我想要的专业啊。”喻佑禾柔柔地劝导。
“哥哥怎么能抛下我！哥哥不喜欢我吗！”
“没有哥哥会不喜欢弟弟的，你难道想照顾我一辈子吗？我也要独立。”
“我能！我能！我能！”喻佑安近乎咆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