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件不是规矩
今日皇帝接见的地方和以往有些不同,竟是在御花园里的一座小殿中。父皇身t衰弱已久,也许是被靓丽的春光感染了,想在花园中借得一丝生气吧。
江疏目不斜视地穿过g0ng人勤加打理的花木,方近得殿门,只见殿内点起了浓重的熏香,缕缕白烟盘旋而上,在殿顶不得解脱,只好沉落回屋内。这小小一方g0ng殿竟云雾缭绕,乍看不清端倪。
仔细看去,父皇正垂头坐在殿首,面容在白雾后看不分明。一道令人不适的目光从左侧刺来,余光过处,原来太子也在。烟浓雾重,右手边传来轻轻两声咳嗽,是二皇子。
“我还以为是父皇想见我,”江疏一笑,看来今日并非是慰藉父nv亲情的一聚了,“没想到两位哥哥也在。”
从容整衣施礼,“儿臣参见父皇。”
隐匿在香炉后的汉家天子才终于有了反应,衰老的声音徐徐传来。
“……幺儿来了,起来吧。”
“谢父皇。”江疏起身,吩咐左右道,“父皇龙t为重,为何在室内点这么浓重的熏香?撤下去。”
话音未落,太子y狠的目光立刻瞥来,不过还不等他发作,殿上皇帝先开了口。
“……这是你兄长从南国求来的药香,有祛毒养气的功效……好了,都下去吧。”年迈皇帝的语气虽缓,说出的话却无可动摇。一旁的g0ng众闻声悄无声息地退出,候在了殿外。江疏也只好低头称是,在二皇子身旁落座。
太子余恨未消,眉头别扭地拧了拧,脸上表情一阵ch0u动,才笑着开口道:
“为兄一向关心小妹,没想到今天小妹见了我,倒不是佷高兴一般。”
无关痛痒的责难。江疏只是挑了挑眉,不作回应。心下思忖,也许是公主府评投科举一事在京城中占尽了风头,以至于让太子起了疑心。
太子见江疏置若罔闻,心中暗怒,但今日一面他早有准备,话锋一转:
“我正有一件喜事要分享给季公主。几日前佘于国的使臣抵达京师,今次来朝拜吾皇的正是佘于国的皇长子楚捷。楚捷此行除去向我朝进礼,还向父皇提出了迎娶季公主的请求。今日请季公主进g0ng,正是想就此定下此事。”
这番话教江疏的眉头拧紧了。一旁的二皇子立刻出声反驳,“父皇,太子殿下,此事万不可草率决定!幺妹今年刚满十七,谈婚论嫁还为时过早;况且佘于国势小地偏,北国草莽耳。幺妹嫁去这种地方,不知要吃多少苦了!”
“闭嘴,江亭。”太子不耐烦地打断,“十七岁还为时过早,四公主、五公主出嫁时几岁?这也不可,那也不可,都由你不可下去,能办得了什么事?”
二皇子江亭是g0ng人所出,太子一向不把他放在眼里,训斥起来更是毫无顾忌。江亭自知身份低微,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一时说不出话来。江疏抬了抬手,表示心领了二哥的好意。
“父皇,太子殿下。定辰十二年秋,匈奴连续进犯我境,我朝派遣大军奔赴边城,却被匈奴袭击调动,十万大军束手无策,因此四公主下嫁匈奴。
“南蛮趁我军倾力在北,连夜刺入我国中腹,先锋军长驱直入,一度打到长安七百里外,因此五公主下嫁西南。
“如今国家安定,民富兵强,百业兴旺,一个小小的佘于国皇子,竟敢向我朝提亲。倘若我真的配于佘于国皇子,恐怕物议难消,败坏国家声名。向我国朝贡的周遭小国,又会如何看待我汉家?”
“大胆!你竟敢……”太子几乎要跳起来了。
“……好了,筑儿。”沉默许久的皇帝再次开口了,“朕也不舍得幺儿这么快就离开朕身边。这桩婚约不要再提了。”
“……是,父皇。”
“谢父皇。”
……
江疏回到公主府时已是亥时,下人房中的灯大多都熄了。除了值守的侍卫,庭院下竟还等着一人。是亦景和,那人的春衣在此凉夜显得有些单薄了。
今日在g0ng中好一番交锋,江疏只觉得身上的袍服有些沉重。然而步履依旧不见疲惫,直步走向房中,只在亦景和身边留下一句过来。
房内,江疏径直在妆台前坐定。亦景和小心掩上了房门,才走到江疏身后,为她解开外袍,除下发冠。
“殿下晚归,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么?”轻轻解松江疏的束发,一头乌发如水流般滑落两肩。
“是太子,他似乎对我有所忌惮了。”
亦景和手一顿,“……是因为我批复科举投卷的事情吗?”
江疏从铜镜中望她一眼。
“太子的疑心病本就太重,由他随意揣摩去。我要做的事,不会因为什么人的好恶而停止。”
亦景和小心将江疏的发丝理顺,“是,殿下。”
“……景和。”江疏又开口了。亦景和下意识地向镜中望去,但江疏并没有看向她。
于是走到江疏身边,跪在她的膝侧。
“……殿下?”
这回江疏看向她的眼睛了,她的殿下深黑的瞳孔里燃烧着一种新的情绪。在她辨别出之前,被一手托起了脸庞。
江疏吻了她。
也许是突兀的,但江疏就那么顺理成章地低头,于是她顺理成章地承受了一个吻。说是承受大抵不算合适,她下意识地迎合了这个吻。
被松开时,才意识到自己剧烈的心跳。膝下地面冷y,竟然有些跪不稳了。
江疏垂眸看着她,“……一条规矩。”
“……是,殿下。”
“没有旁人的时候,不用向我行礼。”
“是。”
江疏伸出右手,由她支撑着起身。
“还有一件,不是规矩。”
亦景和探询地望向她的眼睛。而江疏的唇角多了一丝微妙的弧度,微微仰头示意。
亦景和呼x1了一下,小心扶住江疏的手臂,低头印上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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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缭乱花影深。一室暖光之内,两人相拥而吻。江疏已然起身,两手按在妆台前,将面前nv人拘束在自己与妆台之间。
也许是被nv人清澈的眸光触动,也许是被荒唐的婚约冒犯,年轻的王者急需宣告一场新的胜利,就在亦景和山岚般的眉眼之间。而这场胜利来得有些太顺利了,对方没有丝毫反抗就已全面投降。顺利得如同取回一件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
亦景和靠在妆台前,被限制在狭窄的空间内的她有些忐忑,下意识地轻轻抿了抿唇。但江疏将她曲解成了一种邀请,俯身开始新一轮攻城略池。
如此温暖春夜,夜愈深、温度竟然愈高。
舌尖轻顶在齿间,便顺从地松开了牙关,任由江疏加深这个吻。江疏要稍高一些,于是仰起颈项向她求索,也许太过认真,被进攻的那人扣住后脑,固定在掌心吻深。恍惚之间被扯松了衣裳,微凉的手指沿着前襟滑向腰侧。
再次得到喘息之机时,已是衣衫散乱地坐在妆台上。亦景和觉得有些面热,而在江疏眼中,她的脸早红得不像话了。可能b挨了巴掌还要红。
江疏抬手按在她的锁骨,转而捏起有些松散的前襟。或许是过于紧张了,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