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入梦」
可是——”
他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似乎突然想通了什么,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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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闷热,淡雅的香燃多了就显得呛人,吴言摸索着站起,打开了手电筒。
白茫茫一片,视物都困难,让他心惊肉跳的是发现了香烛的点点火光——以这个烟的密度,一不小心就会引起爆炸。
水壶打开泼洒,把浮尘吸附砸在地上,尽可能让白烟淡一些。他靠近香火,先踩灭了,才拿着手电筒观察,绕着墙走了一圈。
是一个10平米左右的小房间,没有窗户和门,他感觉不到风的流动。中间供着三十厘米高的神像,那些香烛就是在它的座下燃着。旁边还供着点水果,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用指节向墙面敲下,连回声都没有。
他试探着拿起神像,觉得眼熟,又想不出是对什么眼熟,拿着军刀刀柄敲出一个刻痕,自己身上没有因此出现什么异常的伤口——似乎真的只是普通的石制神像。
空气像是干燥过头的麻布摩擦着呼吸道,吴言尽可能压着自己呼吸的频率,减少这密闭空间里本就不多的氧气的消耗。
他垂眸打量着神像,将它放在地上,一脚踩住固定,捏着小刀刀鞘,刀柄尾端刻意缩小面积增加压强的锥形体对准了神像脆弱的脖子,凭着蛮力把石头敲下了。
头部的石头被这个力道撬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几圈,切面不算平整,里面就是实心的石头,敲打间也没有空心的回音。
这个房间没有什么变化。
水果被他拿出了盘子,切开了观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爬上去呢?
没有着力点,就算拿小刀给墙硬造出攀爬点,也会消耗大量体力。
吴言没几秒就放弃了这个设想。
他靠着墙坐了下来,打算耐心等廖宜榅来找他——以青年那一想到什么事就马上做完的性子,不超十分钟就会解决玩异常点找到他了。
不知道是不是烟没有出风口不好完全散开的原因,这一小片空间显得格外闷,大脑都被蒙上一层雾,思考都不明晰。
应急用的薄荷糖压在舌根,苦涩清凉的味道并没有缓解这种宛如高烧了一般的症状,男人按下手表计了时,一直绷着的肌肉并没有因为突然到来休息时间松懈下来。
他不自觉深吸了一口气,脊背放松了一些,那个裂开的神像被他随意丢在一边,沾到了撒在地上的水,像是一文不值的垃圾。
等吧,十分钟之内,一定会有结果。
然而男人很快就抬手看了一眼时间,他表情有些凝重,看着表盘上的秒数加了一个数后,才又把手放下。
吴言不是耐不下性子的人。
就因为他清楚自己是什么人,才对现在等待带来的过量的焦虑和急切的情绪不理解。
他下意识去看那个被丢在一边的神像——它仍旧安安静静地放在地上,那个滚在一边的头一侧脸贴着地,眼睛盯着角落,没有出现闹鬼的现象。
他盯着那处,眼睛都盯得发酸,这才眨了一下眼,重新看向表——只走了一秒。
不行,不能这么待下去,他得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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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宜榅自觉自己不是原皮后就没有本身的社恐尴尬劲了,他多多少少也是玩过「创世神模拟器」、「邪教档案」之类的热门游戏的,架起范儿来轻车熟路。
他倒是有偷偷问威欧希有没有什么快速让别人信服的手段——结果后者空有一个「邪神」的名头,信徒少之又少,也不知道怎么当上邪神和光明神扳手腕的。
他不擅长演讲,甚至不擅长站在人前,但那些游戏玩家的人设很擅长。
只要把属性刷上去,ai就会依据玩家一直以来的行动生成独一无二的话术,把那些面容模糊的npc说服,转化为自己的信徒。
披着黑袍的青年把遮挡视线的布料往上抬了抬,有些讶异:“真行啊。”
“你学过心理学?”他身旁的女人表情有些复杂,被青年宛如人格分裂一般的表现吓到,眼中却满是信任,“还是进修过什么传销课程?”
刚才那个人……不,甚至不能说是人,对方说话都带着神性,不带任何个人情绪,言辞恳切,把偷换概念和误导的技巧玩得神乎其神,而且恩威并施,短短几分钟就击溃了这群人的心理防线。
廖宜榅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毕竟在他的视角里,他其实什么都没说,只是想象自己切个游戏然后技能读条而已。
好消息,这些人收入他的「信徒」分类,似乎与那个神像的连接断开了。
坏消息,他又入梦了。
青年无言地看了一眼自己变成无上限的蓝条,没太当回事,顺手轰杀了神像。
异常点破碎后,所有人都会回归正常的世界。
他忽略了对自己投注炽热的视线的信徒们,精准地找到了坐在地上的一抹黑。
“吴言。”
玩家依旧是穿着黑袍的样子,他缓步走近时,过长的衣摆会飘扬出一个轻微的弧度,像是流动的夜空,兜帽虽然宽大,但从下往上看时,依旧能见到青年的脸。
邪教的游戏设定里玩家只是个黑袍人形象,没有捏脸环节,所以廖宜榅现在用的是他自己的脸。
他对着地上的同伴伸出手:“还好吗?”
这话说得敷衍又倦怠,像是随口一问,并不关心答案是怎样的。他的手一看就没怎么受过苦,正保持着舒展的姿态递到吴言面前。
“……没事。”
“嗓子怎么了?”
脖颈被人直接触碰的感觉让吴言身体直接僵住,他脑袋里危险的警铃拉响,下巴却为了避开对方往上摸索的拇指而抬高了一些,视线迫不得已地与搭档撞上。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迟了半拍才开始解释:“在里面呆的时间太久了,不常说话,可能、有点退化了。”
他感觉后颈被对方的四根手指压了压,可能是廖宜榅的手凉,也可能是他体热,皮肤接触时他能明显感觉到那块的温度下降,最后与那只手的温度一致。
“时间没有很久。”他握住廖宜榅的手腕往外拉,脑袋的警报才渐渐平息,声音依旧有点哑,但是已经找回了说话的节奏,“你还有多少魔力?”
“很多。”察觉到已经有救援人员进入现场的廖宜榅换回了莱伊的皮囊,他一把拉起吴言,有些心不在焉——入梦后,他的注意力似乎很难集中,“还是按照原计划走吧……喔,对了,这个异常点好像跟你的情报有误差,记得写进报告里。”
本该作为锚点的吴言因为认知里被关了许久小黑屋,廖宜榅几分钟前后的变化没有对比,居然也没察觉到青年的异常,他连上网络核对着教授们观测的最新情报,低低应了一声。
大脑像是许久没有动工的机械,在略微卡壳的开端后,很快按照正常规划有条不紊地行动起来了。吴言把已经被通知解除的异常点移出计划,给搭档报了新的坐标。
待按时下班回到住处时,已经到了夜晚。
廖宜榅正在抛着纪念币——大拇指的指盖把纪念币弹起,然后张手握住落下的纪念币,循环往复——跟着吴言坐电梯。
这是景点的自动贩卖机的纪念币,只是把景色印在了硬币中央,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特色了。但廖宜榅当时觉得闲得慌,就付款买了一个丢着玩。
这个纪念币历经了一百多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