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
喉骨轻轻滚动,尽力衝散那被禁锢的浅淡窒息,却毫不挣扎,留给她一种任人掠夺侵占的柔弱感。
不知是不是错觉,秦姝之看见兰景淮作出吞咽的动作,赤红的血眸中出现一丝莫名的迷离与狂热,与幼时相比有所收敛的贪婪情绪于此刻更加强烈的迸射而出。
只有丁小五能在此时听到变态女人掩饰不住的心声:
“你太美了,姐姐…”
“好想把你吞掉,吞到肚子里,让你我血肉交融…”
那狂热的迷恋与贪欲听得人寒毛直竖。
丁小五面无表情默默抬手捂住耳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眼见兰景淮情绪不对,秦姝之不得不暗中抬手,在后方戳她的腰,以此提醒她如今的处境。
这几番话已令群情激愤,有一部分人不顾同伴阻拦兀自站起了身,怒火中烧地瞪视着兰景淮。
“混蛋,放开殿下!该死的入侵者,你没有资格碰她!”男人大声斥骂。
“阿远,闭嘴!”心存理智的同伴立刻拉扯住他,试图去捂他的嘴。
在来的路上,叶流青告诫过他们许多次情况较为复杂,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尽量保持冷静。
但她猜到二人之间或许有什么计划,为了顾忌下属中性格莽撞的人意外将事情透露出去,所以并没有告诫得太仔细,猜测的计划更是不曾说。
以至于如今一番刺激,他们全然忘了什么关系不一般,只知道景淮帝挟持了他们的圣女,怒不可揭。
被拦住的男人像头蛮牛在喘着粗气,身体前倾状似要进衝。剑拔弩张的气氛之下,所有人都下意识运转起灵气,仿佛下一秒便要拔刀攻去。
兰景淮慢吞吞转头瞥了他们一眼, 这般反应正合她意,自然也不觉得恼怒,放开了钳製女人的手,看向叶流青, 语气淡淡:
“管好你的下属, 如果你不想看到他们肢体分家的话。”
“还有, 你们的圣女大人是会被关在寝宫,还是被压入地牢, 都将取决于你们的表现哦。”
叶流青深埋下头,咬牙怒喊:“都给我跪下!”
“一群蠢货, 你们以为这样意气用事就能救下圣女吗?!明知情形不利, 你们究竟是要救她还是要害她!?好好实现自己的利用价值, 先让自己活下来再说!”
一番斥责如冷水将怒火上头的几人泼醒,他们胸腔重重起伏几次, 折下腰身再次跪地, 低头以示臣服。
兰景淮眯起眼笑,眸中藏着浅淡凉薄, 轻轻鼓掌,意味不明似的夸奖:“明智的选择。”
叶流青闭了闭眼,沉声道:“静候陛下命令。”
“很好。”兰景淮满意颔首,“第一个任务,替我传达消息,明日巳时, 所有朝廷官员集于大殿,我有大事宣布。”
“是。”
叶流青领命起身, 回头望向下属们, “都听到了吗?立刻出发!”
众人离去的速度比来时快无数倍, 即刻动身,眨眼便没了影子。
兰景淮摸了摸下巴,转头对秦姝之揶揄:“他们好像也不怎么担心你嘛,跑得这么快。”
“那是自然,他们听你的命令,我才能平安,不是吗?”
秦姝之不见笑颜,眉目生冷,脊背挺直,颇似受尽折辱后仍不愿屈服,一派坚忍傲然之感。
兰景淮挑了下眉,轻呵一声,余光无意识扫过周围。
好几个宫人在院中洒扫,还有个方淳兰正扒在庖厨门口竖着耳朵偷听,眼睛睁得溜圆。
她不着痕迹地撇了下嘴,一把拉过人往房内拖,临到门口一把将人推进去,随后步入房中砰的一声关上门。
窥视的目光被隔绝,兰景淮长舒了口气,大步扑到秦姝之身上,直接将其压至靠坐于茶桌上,数隻杯子叮当一震。
秦姝之接住她,护着腰身,“小心些,伤还未好。”
“没事,我喜欢…”
她的胸膛一阵闷痛,挤压在女人身上,痛楚源源不断,却仿佛将心里的淤泥顶出,令她浑身松快。
双手搭在秦姝之肩上,她站直,但不让秦姝之起身,以俯视的角度打量她。
儿时习惯难改,她如今也惯常喜欢仰视对方,如今突然发觉这两种视角大不一样。ch
秦姝之的模样是最合适受人祈祷跪拜的,那眉眼见的慈怜入了骨,一点朱砂透着悲悯众生的神性,耳垂圆厚,双唇饱满,丹凤眸一敛,比神像更似神明。
一见着她眉间那点朱砂,她就软了双膝骨头,想跪伏在她脚边。
但自上而下地瞧,又变了种样子,顺直的黑发贴合着面容的轮廓,她的脸只有巴掌大,睫毛长而浓密,鼻尖是微翘起的,上唇有一点凸出的唇珠。
她变成了一个柔软的普通女人,漂亮得不像话,是易碎的琉璃,是该被捧在手掌心的深海珍珠。
兰景淮凑近她面庞,鼻子不断寻觅在她脸颊旁、眼下唇边,耸动着轻嗅,犬齿阵阵发痒。
秦姝之略带困惑地望着她,见她一双眸亮得要冒出红光,仿佛饿极的野兽叼到猎物,在思考从哪里下口。
一股强烈的预感忽生,她有心想躲,但肩膀被压得紧,最终隻来得及偏过头,被一口咬住了脸颊肉。
秦姝之:“……”
一瞬刺痛,后又轻缓下来,兰景淮松了口,探出舌尖去舔她的脸,从咬住的地方开始,沿着牙印一圈,上行到颧骨,眼睛,鼻梁,鼻尖,又落到唇上,仔仔细细,如同品味某种绝顶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