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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月珏捏住了她的下颌,修长的指节顶住了她细腻雪白皮肤之下,那脉管跳动之处。
我们都行过夫妻之礼了,你还惦记着你那师姐呢?
钟月珏恨恨咬牙,指尖用力。直到床上的小妖面色泛起病态的红色,咳嗽出声,才堪堪放过了对方。
你那好师姐难不成是什么下凡谪仙,就让你这般念念不忘?
不过,你再怎么惦念着别人,你这幅弱不胜衣的身子,终究是完完全全属于我了。
练剑池中,剑心为钟月珏的内力催动,又缓缓开了两瓣,已有三瓣之多了。
“没查到那师姐的消息?”钟月珏折了条琼枝,神色莫测。
“不曾。陆金华一直养在深闺之中,又初开了灵智。除了嫡亲的姐姐,实在没有接触过外人啊。”迫于钟月珏冰寒的面色,柳晚的背脊上浸透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
“这都查不到,要你们何用?”钟月珏的神色淡淡,态度称得上温和。
可她越是如此,柳晚知道她越是憋着一股子邪火,是动了真怒。
“属下无能,自请去刑堂领罚……”柳晚陈情道。
“你去罢。”钟月珏看着池中微微开放的剑心,眼中暗火跳动,“我亲自来问。”
柳晚退下之下,才惊觉自己的背脊已然被冷汗浸透了。
哪怕各有立场,可是莫名的,她对那隻小妖升起了不该有的怜悯和同情。
钟月珏是个好的少主,于公,众望所归,天命所在,能让人族重回统治者的巅峰之上。于私,对方行事公正,赏罚分明,又极有手腕。
于情于理,自己似乎都应该站在她那一边。
可那些略显得残酷的手段,可以用于征服敌人敲打下属,用在一隻天真无邪的小妖身上,偏偏显得残忍了几分。
在那一瞥一中,她不仅看见了陆金华在钟月珏怀中徐徐绽放的艳`情,更捕捉到了,那清澈眼瞳之中心魂俱伤的破碎之感。
床笫间的宠物可以有许多,弄坏了大不了换个新的。
可是一颗真心若是破碎了,就算勉强修好,照旧会有裂痕啊。
柳晚收了心思,苦笑着摇了摇头。
也是,钟月珏的事情,又哪里使他们这些下属能评说的。
玉圈
陆金华睁开眼睛的时候, 外头的日光暗淡,日影西斜。
她的肚子里隐隐有些饥饿感,那些微的感觉却抵不过身体透支所带来的酸疼胀痛。
浑身上下每一个关节都是疼的, 尤其是腰, 像是被卡车碾过似的,没了知觉。
陆金华略微动上一动,就像是那生锈起皮的机器人,活动滞涩。
居然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黄昏。
陆金华咬了咬牙, 心中暗骂钟月珏这个禽兽不如的狗东西。
对方就喜欢逼着自己说那些求情讨饶的好听话,偏偏又极不守信。
自己说了许多,哭求得嗓子都哑了,反而换得对方越发凶狠暴戾, 活像是在压榨一个熟透了的浆果, 非得榨干抹净了才算完。
陆金华细细一想:在洞房花烛夜那一晚, 对方突然发难, 倒未必只是因为喜怒无常。
想必那一晚温柔缱绻的情形,是触动了自己的情肠,或许给钟月珏察觉到了“魅情”的所在。
如此,陆金华不得不生了几分怀疑。
莫非, 钟月珏是想把自己弄死在床上, 借此来报復自己吧?
自己想靠着感情拉她出幻境, 或许反而助长了对方的私欲。
也不知道这般做, 究竟是对是错。
她躺在床上,越想越乱, 心绪复杂, 心事重重。隻觉得越发烦闷,身子也不爽快。
她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 索性坐了起来,准备弄些吃的填填肚子,转移一下注意力。
她撑着床榻下床,双足却像是踩在棉花之上,软绵绵的,没有任何力气。
“扑通”一下,直接跪倒在地上。膝盖磕在冰冷的地上,疼的陆金华冒出了眼泪花子。
这一下伤上加伤,疼痛倒还在其次,主要是让她想起了昨夜的屈辱,不由得怒从心上起。
陆金华呲牙咧嘴的走进院落里,有仆从提着食盒,快步而来,看样子颇为丰盛,总算让她的心情阴转晴了几分。
陆金华正要跨出院落,蓦地撞到一处结界之上,被震退了几步。身子像是过了电一般,麻痹了几分。
“夫人小心!”那仆人还未来得及说,就见陆金华碰了壁。
陆金华惊怒交加,却也不吃这个眼前亏,默默站退几步。
那仆从像是不敢多看多言,将食盒放下,就匆匆而去了。
这下子,就算手中的饭菜再香气四溢,色香味俱全,陆金华是再无食欲。
钟月珏如此这般,不许自己离开这小院一步,是要圈禁自己,方便她日夜临幸么?
陆金华的心里微微一慌,生出了几分惶恐不安来。事态至此,是她全然没有料到的。
她总以为,就算这幻境再险恶,只要她们师姐妹同心,就算是刀山火海,照样不惧。
反正结果再坏,无非就是两人在黄泉路上做个伴,不算孤单。
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幻境中的钟月珏居然会如此对待自己。
若是让她真灭了妖族,成了天下之主,权势诱导她沉迷更深,肯定在无醒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