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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自己,就会成为对方私欲的一部分,被囚着锁着,成了关在笼子里的雀儿,隻许对方一人独享的禁`脔。
在这幻境之中,人对于时间的感知同外界一般无二。
在这里,钟月珏虽不像外界那般,是寿命悠长的修士。可她是习武修道之人,活个一百多岁,那毫无难度。
那在接下来的几十年之间,自己都要生活在不见光的囚室里,唯一的用途,就是满足对方那些炽烈至极的欲望吗?
钟月珏手段狠辣,花样频出。就自己这体弱的小身子,哪里承受得起,怕不是过几年就得玉殒香消。
这样灰暗无光的前路,只是想想,便让陆金华打了个寒噤,一阵凉意从脚底生起。
不行,她得出去。
就算钟月珏要责罚自己,总好过温水煮青蛙,被对方一点一点压榨干净,落得个死在床榻之上的下场。
像是为了应和陆金华心中所想,一阵强烈的剑气从东方升起,连带着结界的灵力也波动了几分。
能有如此的威势,想必就是钟月珏在炼製的那颗剑心了。
那剑心强烈的肃杀正气,对于一切妖邪之物,有着天生的克制。
只是远远的放出几缕金光,陆金华便像是被阳光晒到的雪人一般,裸`露出来的皮肤上,擦出了几道血痕。
像是被强光直射眼瞳,陆金华伸手挡在自己的眼前,热泪涌出。
她的喉咙之间弥漫着甜腥的意味,是被那剑气伤了肺腑。
神剑之威,恐怖如斯。
隔着这个结界的屏障,便已经如此恐怖,若是到了外面,自己能不能扛得住,还是个未知数。
但是,这是出逃的唯一机会!
陆金华不顾皮肤之上逐渐弥漫出来的血痕,趁着下一波剑气大涨之时,从屏障灵气最薄弱的地方,正要窜出去——
一人身影蓦地出现,恰好落在结界之外,一手箍住她的纤腰,将她整个人扛在了肩上。
是钟月珏。
看到那张清冷寡淡的面容时,孤注一掷的勇气瞬间湮灭,死灰般的绝望没过陆金华的心头。
“你放我下来!放我走!”陆金华愤怒而绝望地大喊着,全力挣扎,小腿乱蹬,是实打实的踹了钟月珏好几脚。
钟月珏一言不发,沉着脸走进房间。
钟月珏关门落锁,一把将陆金华甩在床榻之上,又横起膝盖压在她的双腿之上,一手按住她的肩膀,一手扣住她的腕子,将她抵在墙上,完全堵死了任何逃跑的可能性。
钟月珏本来就因为下属办事不力,没有查到陆金华心心念念的那师姐是谁,而满心的暗火。
刚回到白月塘,自己宠爱的小家伙非但没有乖顺的躺在床上等自己,反而不知道发的什么疯,一个劲的往外闯。
以她一个弱质小妖,一旦被那剑光照到,重则七窍流血立刻殒命,轻则脏腑经络受伤,日后重病缠身。
钟月珏是吓得不轻,又被陆金华踢了好几脚,心里那点怒火成了燎原之势,熊熊燃烧起来。
“放你走?”钟月珏黑着脸,冷道,“这辈子都别想!你就是我的,完完全全属于我。再想跑,小心我把你关起来锁起来。”
真听到钟月珏的威胁,陆金华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凉彻心扉。
“你既然都打算将妖族灭尽,还管我的死活干什么?”陆金华红着一双眼睛,升起了一阵破罐子破摔的勇气,怒道,“左右我也只是个小妖精,不过是个玩意儿,死了就死了,算是什么大事么!”
这个“死”字,是实打实的戳中了钟月珏敏感的神经。
她是个冷淡无情的性子,就连自己的生死都不在意,何时在意过别人?
可听了陆金华这话,那怒气就像火上浇油一般,腾起三丈,怎么掐都掐不灭。
怒气烧得钟月珏眼睛通红,她欺身上前,扼住了陆金华纤细的脖颈。
“想寻死是吧。”钟月珏注视着陆金华那双眸子里浮起的点点泪光,手腕越收越紧,“你这条命属于我,你有什么资格决定生死?”
直到陆金华那张雪白的面上浮起濒死的嫣红色,钟月珏才堪堪放开。
小东西虚弱无力的靠在墙上,捂着自己的胸口,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眼尾落下两行清泪。
钟月珏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眸色更深。
陆金华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但钟月珏的存在,却让她久违的感到了恐惧。
“你以为我要将你圈`养么?”钟月珏冷嗤一声,淡淡道,“剑气凌厉,担心你受伤,才加的屏障。”
陆金华一愣,心里翻江倒海般,涌动着多种情绪。
早知如此,自己便不该招惹了钟月珏这修罗恶鬼。
都不用细思,自己刚刚的言行,究竟会惹得钟月珏如何震怒,这实打实的报应,就已经应验在了眼前。
钟月珏审视着她,没有错过她面上一分一毫的表情。
“不过……”钟月珏意味深长的停顿道,“就算我这么做了,你又能如何!”
陆金华愕然。
如果说前一句话,还勉强算得上是解释和宽慰。那这一句话,又是彻头彻尾宣誓主权了。
“小东西,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钟月珏微微勾了勾唇角,神色莫测。
“你若是心里认主,这东西,我本不想用在你身上。”钟月珏伸出指尖,搓揉着陆金华粉色的唇瓣,将那里抚摸的艳红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