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页
左严秋轻轻捏了捏柳絮的食指,示意柳絮把手拿开。
待到柳絮拿开手,发现伤口已然不再往外渗血,柳絮呼出一口气,提着的心放下。
就在她想用纸巾去擦左严秋胳膊上的血迹,却发现自己的手被惹得满是血色。
她怔怔的看着。
想到左严秋在护她入怀时的那句质问。
她的手,在左严秋那里好像很重要。是因为…她拉小提琴?左严秋是在守护她?
耳边传来左严秋的声音:
“没有谁比自己还要重要。自私些,才能让自己快乐。”
翻过手,柳絮不去看掌心的殷红。
她沉静下来,没有再反驳左严秋,只是静静地说:
“我已经自私过了。”
——想和你在一起这件事,是我做过最自私的事。
如果你再劝我自私,恐怕那颗决定放弃你的、本就不坚定的心,会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到了医院。
医生说伤口虽然长了些,但好在伤的不深,不需要缝针,包扎一下就行。
在医生处理左严秋伤口的时候,柳絮就在旁边看着。
看着被划开的皮肉…
她想闭眼却又因为担心左严秋,不敢闭眼。看着医生拿镊子夹着棉花怼在伤口处,柳絮眉皱成一团。
而被怼着的左严秋则一脸平静,只有微拢起的眉说明这是有点疼的。
左严秋瞥见了柳絮紧握成拳的手,抬头,又看见柳絮想要闭却又强睁着的眼,心里无奈。
“果果。”
听到左严秋喊她,柳絮转移了视线,对上左严秋的眸。
左严秋低声对柳絮说:“先去洗一下手吧。”
“可…”柳絮犹豫。
“去吧,我这儿没那么快包好,洗完回来再盯着。”
柳絮看了眼手上已经干涸的血,之前太紧张没有觉得有事,现在被左严秋提起,柳絮才觉得异样。
血液皱在皮肤上,握拳张手,甚至一个小的动作,都让人非常不舒服。
更何况,这还是左严秋的血。
心里麻麻赖赖的。
柳絮隻好说:“那我去洗手。你在这儿等我。”
左严秋:“嗯。”
等到柳絮出了门,左严秋对医生说:“她见不得伤口。麻烦您快些,至少在她回来前,把伤口盖住。”
医生听后抬头看了眼左严秋,本来想说这没法加快,怕就不要看。但是见左严秋凝眸注视着胳膊,眼里的担心根本不是针对自己的伤口,而是刚出去的女孩儿后,想要说的话咽下,低头嗯了声。
左严秋惨白的唇微张,“谢谢。”
卫生间里。
柳絮站在镜子前,洗完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衣服上染着血,头髮凌乱,眼睛还因为哭布满了红血丝。
上次这么狼狈,也是在医院。
只是那时是为她的病,而这次是因为左严秋。
衣服上的斑点近看能看出是血,但远看,又很像是专门晕染上去的。
看着没那么吓人。
整理了一下衣装和头髮,柳絮对着镜子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精神起来。
她虽狼狈,但不会展现在外人面前。
从洗手间出来,柳絮往左严秋在的诊疗室走。
结果在路过一个诊疗室前,她余光无意间瞥见一个中长发女人倚靠着墙,无所事事地玩着手机。
女人斜长的眼中漫着不经意的神色,穿着肥大的白色脱袖背心,下身是迷彩工装裤,肩膀耷着,整个人懒洋洋的。
柳絮站住。
盯着女人看了十多秒,最后诧异上前,有些不确定地喊:“聂闻姐?”
聂闻循声抬头。
突然有人喊她姐,聂闻愣了愣,看着柳絮,脑海里思索这人是谁。
之前太久没回深市,加上前几年记忆不好,有些人早就忘了。
上次有人去店里修车,对方一眼就认出了她,而她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是谁,问了一句才知道是以前骑车的骑友。
不过那人没什么接触,所以聂闻才会想半天。
但眼前的人不同,她们联系算深的。
所以没出三秒,聂闻就想起了对方身份。
她略惊讶地喊:“小柳絮?”
视线上下扫视着,再次惊讶:“长这么大了?我差点认不出来你。”
见聂闻认出了自己,柳絮眸中扬起惊喜,笑着说:“八年不见,聂闻姐你却一点都没变。”
聂闻抬眉:“有八年了吗?”
“嗯,祝霜姐…出事那年,我十三岁。”
提到故人,聂闻失然笑着:“原来过去这么久了。”
柳絮问:“聂闻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那年祝霜姐出事,聂闻突然离开,她家和聂家都要炸锅了。
虽然有听妈妈说过聂闻回来了,但她一直不知道聂闻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有三年了。”
聂闻说:“上次去你家做客,你没在家。我还问燕姨你的情况呢,她说你去做交换生了。”
柳声和聂元青是战友,两家一直都有来往。
柳絮出生那年,聂闻跟着聂楼一起到柳家去看了,还抱过小时候的柳絮。
当时的小奶团子,变得如此亭亭玉立。
聂闻抬手拍了拍柳絮肩膀,“不错嘛小柳絮,姐姐为你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