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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抽到的都是沙祖?!」
乍看她一副随时使用暴力的模样,小男孩立即伸手拉她:「佩、佩……」
可指尖还未碰着她的衣角,她已动手蹂躪那台根本不会反抗的扭蛋机——
「这台烂机是在耍我吗——」
她两手抱着扭蛋机猛前后摇晃,她的手臂很短,但却蕴藏鲜为人知的爆炸力,摇得扭蛋机频频发出相当悽惨的哀号。
小男孩已立即作出应付操施,七手八脚的拉走她,可还是因为敌不过她的蛮力而被狠狠甩开,险些摔了个狗吃屎。
深明自己的力气远不及她,小男孩连忙用骗的:「佩、佩!住手!你这样做是破坏公物!我妈说好孩子不可以破坏公物的,不然会抽不中想抽的——」
小女孩闻言立即停下残害扭蛋机的动作,否认道:「我没有破坏公物!」但短小的两臂却慌慌张张的环在胸前,像是要掩饰自己不久前的罪行似的。
果不其然,小女孩于下一瞬附上了一个听似合理,实则很不合理的说法来掩饰自己的罪行。「是这台机坏了,我为人善良有爱心才替它修理修理——」
纵然他早已习惯她爱卸责的行为模式,但还是不住小声调侃一句半句……
「……我觉得这样做只会令它坏得更厉害。」
他自问自己呢喃的嗓音很小,不可能被听见,但还是被她洪亮的嗓音唬住了。「你刚刚在说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小男孩昧着良心地道,他表现得有点不自然,看起来有点心虚,但小女孩压根儿没发现到这一项,还完全相信他的话。
「是这样啊?」
不过小女孩的焦点很快便重新放在恐吓扭蛋机上头。
「啊,这台机真是超讨厌——我真想把它拆掉!」
深明她说到做到,小男孩慌忙出言劝阻,再一次说出用来瞒骗三岁小孩的蹩脚谎言:「不能拆!会被员警叔叔逮捕的——」
而她显然不是省油的灯,鲜少地质疑他的话:「这里都没员警叔叔——」
见状,小男孩立即装佯慌张的模样,惊惶地道:「我妈说员警叔叔专捉帮忙修理扭蛋机的小孩子——」
「为什么员警叔叔会专捉帮忙修理扭蛋机的小孩子?!」小女孩几乎是尖声问道,绝对有理由怀疑是很想「好好帮忙修理」扭蛋机。
「因为法例规定成年人,即过了十八岁才能帮忙修理扭蛋机——」小男孩言之凿凿地道,令小女孩信以为真,心不甘情不愿的收回两条蓄势待发的臂。
「竟然是这样?但这台机真是很讨厌——不好好修理一吨会不舒服——」
是扭蛋机会不舒服,抑或是她会不舒服?小男孩当下很想问,但最终都没抖出他理解不来的地方,有的就只有低声下气的劝諫:「讨厌就别抽啦……」
无奈小女孩固执得像个小昏君一样拒绝纳諫。
「不行!今天一定要抽到!」
使得小男孩无奈至极,而最无奈的莫过于是……诡异地理所必然的一句。
「王子你来抽!」
任命来得颇为突然,惊得小男孩慢了大半拍才找回自己轻微带颤的嗓音。
「为……什么要我来抽?」
「因为我抽不到!你作为老师就要帮我——」小女孩不假思索地答,口吻依旧是令人费解的理所当然。
令他难以说拒的理所当然。
「但……我只答应教你小提琴而已……」小男孩战战兢兢地提醒,可得到的依然是,不,应该是比上几回还要来得理所当然数倍的理所当然口吻。
「我不管,教小提琴的都是老师,是老师就有责任替我抽狮子王——」
纵然搞不懂两者的关联性在哪,但小男孩无奈点头应允她不合理的要求。
「……好吧。」
小男孩如临大敌的盯着该台扭蛋机好一会,才战战兢兢的伸手接过——不,是被逼接过小女孩硬塞过来硬币,投进扭蛋机里,然后开始运命的扭动。
咯咯咯——
一隻扭蛋就这样滚了出来。
一隻载着黄毛小幼狮模型的扭蛋就这样——
?!
还没来得及取过扭蛋察看,一隻小手抢先夺过他的成果,还衝着他耳畔大呼小叫,好不兴奋雀跃:「哈,是辛巴、是狮子王啊!做得好啊!王子!你是怎样抽到的?」
「……我也是碰碰运气而已。」小男孩无奈地应道,事实上,这个问题,他都想问,有衝动傻到跑去问扭蛋机。
可他最终都没做这种没回应的蠢事,皆因他的注意力全都投放在那个连人带扭蛋扑抱他的小女孩身上。
「谢谢你啊王子,你果然是我的好老师、好兄弟——」
好老师、好兄弟啊……
犹记得那天,他头一遭获得她首个拥抱,一个强而有力,撞到他五脏六腑几乎要移位的拥抱。
那天,胸口被撞得很痛,内脏也有点痛,但他却诡异的痛得很高兴。
犹记得那天,他意识到他想当的不仅仅是她的好老师、好兄弟而已……
那年,他们十岁,还在唸小学四年级。
那年,是他替她抽狮王。
今年,他替她逮着狮王。
不管是过往抑或是现在,他的存在都是为了替她取得她想要的,仅只如此,没有其他了。
这一点,他理应一早认清,不该对成为她想要的人而有多馀的奢想。
所以,一切都是时候结束了。
无论是过去的她,抑或是现在的她,都该在他的生命里结束了——
头崩欲裂。
随着她的拥抱越来越紧,身体越来越重,连带头颅亦变重,如坠百斤铅。
在他的头颅将要爆开之际,一把熟悉的男嗓灌入耳际,打断他的梦境。
打断那个总有能力诱使他沉沦下去的梦境。
「子轩、子轩,给我赶快醒过来——」
思绪迅速回巢,他睁开沉重的眼皮,首度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写满担忧的熟悉面容,一张他对了二十多年的英俊面容,一张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面容。
「哥?」王子轩惯常开口唤对方,可唤叫刚成音,便惊觉自己的嗓音沙哑难听。
「你还好吧?」王子骏关心问道,纵然一脸忧心忡忡,眉宇间始终迸发出震慑别人目光的霸气来,有别于他一身教人联想到很虚的弱气。
明明拥有同一张脸,明明是长得如此相像两个人,偏偏性格却大逕相庭。
要是彼此的性情能够交换的话,她应该会喜欢上他吧……
应该会……
偶尔间,他会不住这样想,即使知道这种情况永远不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想到这,一阵苦涩味涌上喉头。
「我很好啊……只是头有点重……」王子轩涩声开腔,这回不但嗓音遍佈沙石难听,喉咙也乾得要命,连抬高手压住泛痛的额际都做不到。
他现下的模样应该很虚吧?
几近是不由自主的,脑中闪过她说他虚的画面。
他想嘲笑自己的可笑,却悲哀的发现自己连牵唇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来。
王子骏伸手探向王子轩的额,结果探来烫人的体温:「你发烧了——」
「发烧啊……」
不知怎地,他忽然觉得发烧也不错。
头颅重如泰山压顶,压得脑袋没法正常思考,没法再回想他曾经珍视过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