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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怎么会好的这么快?!”
穆长沣摸摸下巴,深沉的说:“或许是源于玥儿对我全心全意的爱,感动了路过的神仙?”
何管家……
我说够了啊大将军,啥事都能扯到少夫人爱不爱的,我知道她超爱你,远超过任何人,
包括我家老妻,行了吧?
三日转瞬即逝,戏班子在良辰吉日入将军府,阖府上下都热闹起来。
刘夫人久坐佛堂,许久没这样消遣过,为了多听几出戏,她坐在戏楼正位上,面前放着一张八仙桌,让厨房把饭菜做了端到这边来,一边吃吃喝喝,一边听戏台子上咿咿呀呀,别提多惬意了。
在穆长钧的催促下,她派人去催老大赶紧过来听戏,隔了会儿,从戏楼上远远的看见穆长沣和宴云、何管家一行人过来。
戏楼的楼梯较为狭窄,穆长沣便没有上楼,只在一楼置了张长条桌,捡了许多点心小吃,和宴云坐在一起听戏。
其实宴云不想来的,她觉得全家上下坐一处听戏,规矩必然很大,又得戴上假发髻,妆容严整,手腕上坠着沉甸甸的金玉镯子——值钱的东西他喜欢归喜欢,可他隻喜欢收藏好,没事儿听个响,不喜欢披挂起来,怪麻烦的。
穆长沣愿意陪妻子过来解闷。
他还记得妻子无意抱怨过一回,来西宁城这么久,他没上街逛过。
“你还是用那个黏着长头髮的绸圈,简单便宜,也不必化妆,首饰想戴就戴,不想戴就不戴。”
宴云噘嘴,“这样打扮成何体统?别人看见了会说我的。”
穆长沣说:“我在,谁敢?”
宴云看着他,半晌不言语。
穆长沣又问:“怎么了?想去吗?”
“想,当然想!”刚才他只是觉得,睥睨冷傲的穆长沣实在是太帅了,不由看呆了。
戏台、戏楼他只在残破的书里读过一二,能亲眼看看,真是有趣!
见大哥大嫂不上楼,穆长钧等不及想看小丫鬟,便和母亲告了假,兴衝衝走下楼来。
还没走近,他远远的看见兄长清减了许多的背影,和明显带着四个轮子的木椅子。
穆长钧扎住脚,眼中隐隐有泪水涌现。
英雄不良于行,就如将军白首,总是让人心痛唏嘘的。
他正在唏嘘,突注意到坐在兄长身边的人,一袭绣满蝴蝶的粉色对襟长帔坠地,乌油油的长头髮束成个不伦不类的低马尾,她侧过头凑近兄长说话,清丽的脸带着淡淡的笑,一如他梦里美好。
穆长钧!?
大哥大嫂能容一个小丫鬟如此放肆?
不对,他怎么没见着大嫂身影?
穆长钧扯住身边一个端着菜经过的仆役,竭力压住脸上惊讶,问:“我大哥身边坐着的女子究竟是谁?”
那仆役端着热汤急于上楼,看也不看那边,说:“回二爷,是少夫人啊。”除了少夫人,咱们冰清玉洁的大将军,还容过哪个女人接近?
穆长钧跟晴天被五雷轰顶一般,他扯住仆役不让走,愤然低吼:“你都没仔细看!”
那仆人要哭了,没奈何扭过脖子,仔细看了好几遍,说:“那是京城吏部侍郎府的颜小姐,咱们大将军的新婚妻子,是颜少夫人啊。”
穆长钧整个人都颓了。
这是怎么了?
苍天呐!
他穆长钧是触怒了哪一尊大佛?六七年前稀里糊涂看上了大哥的房里人,历练这些年倒更加长进了,这回看中了大哥的正室夫人!?
穆长钧不是那起没人伦的东西。大哥还没收房的侍妾就算了,大哥明媒正娶结两家之
好的妻子,他真的不能碰啊!
说来也奇怪,他原本隻想再见小丫鬟一面,再听她怒怼自己两句。
如今发誓不能碰大哥的妻子后,他跟万蚁噬心似的难受,隻想立刻和颜小姐谈谈,好生深入的谈一谈,问问她为何要隐瞒身份,为何对自己不冷不淡的,为何把自己吊得七上八下,像毛头小伙子一样彻夜难眠。
不知不觉间,他越走越近,穆长沣先一步察觉他,扭头冷淡的看了他一眼。
穆长沣早就知道弟弟回来了,许久不见,弟弟没来看望自己,他也并无兴趣召穆长钧过来。
兄弟间的罅隙出现后,没那么容易弥补缝合。
穆长钧走到穆长沣和宴云面前,正式的和他们行礼,他失望的发现,整个过程里,“小丫鬟”那双黑水晶似的大眼睛,一直盯着戏台,半点余光也没分给他。
“小丫鬟”对他的忽视,更让穆长钧难受。
刘夫人叫他上楼去说戏,穆长钧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大下午加一整晚,穆长钧都心不在焉的,眼前总是浮现颜小姐那张清丽绝伦却又冷漠异常的脸。
入夜后,刘夫人闹停了一整天,身子骨实在是撑不住,告诉穆长钧和穆长沣她先回去歇着了,特意嘱咐颜玥儿,等会儿她喜欢听什么戏,叫戏班子随便唱就是。她知道年轻人没那么容易困觉。
宴云起身,脆生生的应了刘夫人,等刘夫人走了,果然戏班子一折子演完,问主子们下面还唱什么,宴云笑盈盈的说:“那就捡你们自己喜欢的唱吧!”
专业人士最喜欢的戏,肯定是最好听的。
穆长钧又一步一步乌龟似的往大哥大嫂身边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