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页
刘夫人好奇的停下手,见宴云端起一颗核桃,上下左右观察后,换了个角度放回桌上。
如是再三,桌上放了五个核桃后,他挥舞巴掌,大喝一声,用力拍了下去。
只听“啪”“啪”几响,核桃通通四分五裂,露出饱满的核桃仁来。
刘夫人:!?
孙妈妈:!!!!
她突然觉得和少夫人对着干,风险好大,少夫人不会一怒之下,把她的脑袋当核桃仁拍开吧!?
穆长沣!?
媳妇果然厉害,这样才是响当当的将军夫人。
“你手没事吧!?”刘夫人忙抓着宴云的手,翻过来看掌心。
宴云笑嘻嘻说,“没事,没事,继续!”
拍了两盏茶功夫,宴云左右手轮流开工,高效、迅捷的剥完了所有核桃,刘夫人立时许诺:“待会儿琥珀核桃做好了,除了给佛祖供奉的那一盘子,剩下的都给你们送过去,我的个乖乖,难怪能把老大照顾的这样好,这通身的气派,这一膀子的力气,啧啧。”
儿媳妇和健康的老大比,应该不如。和老二比,削他应该是轻轻松松。
挨夸奖了,宴云腼腆的笑了起来,刘夫人又说:“隔壁李妈妈在调蜜浆,你想不想过去看看,尝一碗刚摘下来的新鲜蜂蜜浆水?”
穆长沣打断,说:“母亲,你把我们叫过来,又特意支开弟弟,是有话想对我们说吧?不必避开玥儿,你直接说就是。”
刘夫人浑身一僵,看了看穆长沣,又看看懵懂天真的宴云,还是说:“好吧,那我就实话实说了,你身子骨一直这样,军中职务不能没人,长期空闲下去,我怕瞒不住。所以,我想让你弟弟代替你去军中。”
“长钧和你相貌有别,但差的并不多。正好他摔了一跤,将来托词他摔坏了脸,面容有损,先戴着面具去军营,渐渐的等过几年,再把面具摘下来……你愿意呆在家里,便呆在家里,若你想和媳妇四处逛逛、游山玩水,你用你弟弟的名头出去,也不碍事……”
刘夫人声音越来越轻,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老大和老大媳妇表情。
这一招李代桃僵、转换身份,等于让穆长钧一个白身变成朝廷钦命的大将军,官居一品,袭一等爵位。
而穆长沣则默默的变成了没有继承权、没有前程、前半辈子流连风月的二弟。
穆长沣早已猜到母亲私下打的算盘,这也是最早时,她总想赶走颜玥儿的理由。
他的手默默从桌下伸到妻子膝上,攥住了妻子的小手。
这辈子,这双手他死也不肯放,让他放开,除死而已。
“母亲,容貌差异都是小事,弟弟他会骑马吗?会行军布阵吗?将军之职并非文职,若有战事,他需领兵出征,若他应付不了,你不担心他马革裹尸、死于异乡吗?”
这话戳疼了刘夫人心窝子,她想让老大闭嘴,可别总说死不死的晦气话。
再说了,穆长钧又不傻,他打不过不会跑吗?
穆长沣无情的封死刘夫人的妄想,“哪怕他当逃兵,几次三番逃了命,且等他连续打了败仗,朝廷真能容他屡败屡战、屡战屡败,当个常败将军?到时不但是他的命保不住,整个穆府上下都有抄家灭族之患!”
刘夫人颓然捂着脸,叹息说:“那、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啊?”
穆长沣莫测阴沉的抬起脸,看向刘夫人,说:“不必出将军府,母亲你来安排,让人划出场地来,要偏僻安全,无闲杂人等打扰,我来亲自训练弟弟,让他出师。”
刘夫人连连点头,说“一切包在她身上”,可心仍没放下,“你弟弟从小不喜练武,
演武堂里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万一学不会怎么办?”
“自然,我要提前和母亲约法三章。”穆长沣接着道:“第一,我怎么训练他,他必须怎么办。厨房和公中大库钥匙,请母亲还给我,避免弟弟偷拿钱物,熬不住苦再次逃跑。
第二,我怎么罚他,母亲不管。他哭一夜,你也当没听见。慈母多败儿,你过去太疼爱他了,才把他教成这样。”
刘夫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没好反驳。
“第三,到时我把玥儿带着一起训练,弟弟看见女子比他还厉害,自然比过去努力百倍。”
训练弟弟的事,不能耽搁他和妻子难得的共处时间,一天只有十二个时辰,全让穆长钧那不成器的耽搁完,还得了?
再者,妻子痛揍过穆长钧,穆长沣必须保证任何时间,妻子都保有想痛殴穆长钧,就痛殴穆长钧的实力。
知子莫若母,穆长钧根本不想去练什么武。
要不是母亲一手捻动佛珠,一手提着裙摆,执着的追着他碎碎念,他烦得要死,躲进茅厕,母亲也不避忌,就站在门口念个没完。
还告诉他只需戴上面具遮脸,其他一应事务都不需要他管,身为穆长沣副官兼知交好友的谢英知会帮他圆谎,不露马脚,他才懒得答应下母亲,当什么统领穆家军的神勇大将军。
顶替大哥当将军固然威风,但穆长钧骨子里就是一个风雅闲散的人,爱赏风赏月赏花赏雪,唯独不喜欢去只有军汉们的苦逼军营。
刘夫人一说兄长穆长沣亲自训练他,穆长钧伤势未愈的俊美脸蛋立刻耷拉下来,拔腿就往佛堂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