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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明天一睁开眼就再也见不到穆长沣了,宴云心中黯然伤神,来到这个世界后,他就阴错阳差当了穆长沣的妻子,从第一晚开始两人同塌而眠、形影不离,今后……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长夜漫漫、孤枕难眠、难耐寂寞、却无法挽回暗转的流年……回忆着《花为媒》那出戏里的唱词,宴云更觉凄凉。
他的身体比脑子动得快得多,心灵还伤感着,手已经熟极而流的掀开穆长沣的衣襟,在他日渐丰隆的胸肌上捻了一把。
富有弹性,手感真好,唯一的缺点是……今后再也摸不到了。
宴云喉头一哽,赶紧摸完两片胸肌,快速朝着磊落结实的腹肌进发。
大概是双腿没恢復、想移动身体全靠核心发力的关系,短短月余时间,穆长沣的腹肌线条比之前更加分明,手指触碰上去,微微收紧的腹肌如龟甲一般沟壑分明。
干了半晚上坏事的穆长沣惊喜交加,他极怕自己过于急躁,吓坏了妻子,让可爱单纯的妻子厌憎疏远自己。
看来,妻子仍旧无法抗拒自己身体的诱惑……穆长沣竭力放平缓呼吸,暗夜中,烧红的双耳也不会暴露他的心情。
结果,心事重重的宴云沉沉睡去,一觉醒来便觉情况不甚乐观。
原因在于——临时搬过来的院落,卧房没放漏刻,不知具体时辰,可明媚的阳光已透过糊着薄薄茜色纱的窗户照在他的脚上,照的他圆溜溜的胖足趾就像桃花瓣一样可爱。
不妙!
宴云心中警铃大作,翻身刚趿拉上软底鞋,拢上散漫的衣襟,便见何管家正把一碟一碟早点亲自放上八仙桌。
“少夫人早。”见宴云出来,何管家春风满面的笑了起来。
他年纪大了,不经吓,生怕昨晚大将军和少夫人吵架。
好不容易振奋精神的大将军要是痛失所爱,何管家很担心他又萌生死志。
这话肯定不能对其他人说,除了观察入微的何管家,所有人都觉穆大将军冷酷无情,哪怕再疼爱少夫人,若有一日少夫人出了什么意外,比如难产或生病而死,他也不会有丝毫动容。
只有何管家明白,像大将军这种从没动过心的纯情男人,一旦认真起来,那就是摧枯拉朽、势不可挡的。
连少夫人的家人可能是导致大将军身受重伤的元凶,大将军都能原谅隐瞒,大将军对少夫人的爱很深了。
何管家见宴云面带惶色,笑着说:“少夫人莫要担心,大将军说昨晚少夫人累着了,今早不要惊扰到您,让您好好睡一觉。小演武堂上课也给您放了一天假,您先慢慢吃早饭,吃完了再去小演武堂转转也成。”
宴云忧郁的点点头。
完蛋了。
他设想了逃跑的每一个步骤,没想到栽在第一步上。到这个世界生活了一个来月,他的警惕心竟已经薄弱到如斯境地。
他食不知味的吃完了几碟点心、虾仁银丝面,起身回房,关好门窗,赶紧翻出包袱皮,又打开衣柜,指尖流连的抚摸过几件穆长沣的衣裳。
每一件都透着淡淡的他的味道。
宴云心虚的左右看看,迅速的卷起几件穆长沣的贴身衣裤塞进包袱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去挖埋好的银簪子银手镯前,宴云莫名其妙还是绕去了平日上课的空地,遥遥的看坐在轮椅上的穆长沣,和鬼哭狼嚎的穆长钧。
看见穆长钧,宴云心口一紧。
昨晚穆长钧没机会说。
今天从一早到现在,他有无数机会把实情告诉穆长沣……
宴云心如刀绞,拔腿就跑。
与此同时,正在一千零一次训斥无能弟弟的穆长沣,莫名的回头,看向摇曳的花丛,没想到春日便有一隻凤尾蝴蝶,早早的扑闪着翅膀,盘旋过桃李花枝。
宴云没想到,出师不利后,逃跑计划接二连三的出问题。
其实主要的内在原因是,穆长沣渐渐恢復康健,能四处走动了。
整个将军府里,不少两隻势利眼、一颗富贵心的老仆们都乖得很。
他们见大将军有彻底复原的架势,又听说刘夫人把公库的钥匙都还给了大将军,少夫人虽不怎么管事,府中大小事务的决断权还是回到了大将军这一脉,顿时积极起来。
将功折罪这种事,自然要早早开展,可不能等大将军彻底好了再去,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于是,不管负责府内什么活儿的仆役们,有事没事都往大将军、少夫人住的院儿晃。
他们见宴云一个人往后花园溜达,忙不迭准备好东西,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宴云正挥汗如雨的挖坑呢,就衝过来俩中年男仆,一人扛锄头,一人扛铁锨,热情洋溢的说:“少夫人,有什么活计,尽管吩咐我们就是!”
“您挖这么大一个坑,是要葬花吗?”
宴云无奈的看天,明明已经看见首饰匣子的一角了,赶紧喊:“停,停!就这么大够了……对,我就是为了葬花的。”
那俩男仆满头大汗,憨憨的笑起来:“少夫人好风雅,我们就说呢,再挖大点都能埋人了。”
等这一拨人刚走,宴云在那坑里埋了好多桃花杏花梨花花瓣,正要重新把坑掘开,又有几个人浩浩荡荡的过来了。
两个仆役拎着毯子,不由分说往地上一放,“少夫人,您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