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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夫人眉毛直跳:“啥?是谁生的?啥时候生的?”
“我和我妻子生的。另外,有一件事我需禀报母亲,我妻子,也就是您印象中的“颜玥儿”,其实不叫这个名字,他叫宴云,是男子。”
刘夫人的脑子不够用了,她捂着太阳穴坐下,说:“啥?“颜玥儿”是男人!?”
“是。”
“这俩孩子是他生的?”
“是。”
“穆长沣……你哄鬼都哄不利索么?”
穆长沣抬起眼,很是无所谓的看了自己母亲一眼。
从很小的时候起,他便成熟的足以自己照顾自己,虽然小时候的面容和弟弟穆长钧更加酷似,但任何时候都跟小大人似的。
他内敛冷淡、干净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和穆长钧七八岁了还拖着鼻涕各种玩闹,形成鲜明对比。
母亲刘夫人虽总是责骂弟弟,但穆长沣明白,母亲也更加疼爱弟弟。
“哎?你去哪儿啊?”刘夫人见穆长沣利落的抱好孩子,掉头就走,顿时急了。
她嚷,穆长沣也不回头,隻淡淡说:“既然母亲不认两个孙子,我带他们回家。”
刘夫人气的心口发疼,又知道大儿子是个冷清冷性的执拗脾气,他这一走,自己和老大的关系又闹僵了,隻得提起裙裾,亲自追了上去。
“你这孩子……”刘夫人使出积攒了几十年的力气,挡在穆长沣面前。
她刚要开口的话,却被两个雪团儿似的孩儿面挡了回去。
她情不自禁的说:“你这俩孩子,长得还真像那么回事……”
男孩儿五官轮廓,像极了穆长沣和“颜玥儿”的合体,襁褓里的女婴精致纤丽,像缩小版的“颜玥儿”。
尤其一双葡萄似的大黑眼珠子定定看向自己,见刘夫人也在看她,立刻咧嘴笑开,露出没牙的小嘴巴,把刘夫人的心都笑化开了。
顿时把两个孩子年纪不对的问题,抛诸脑后。
穆长沣抬头看看天,彤云密布,似是快要降下今年第一场雪。
母亲年纪大了,说话是越来越不讲究了。
但母亲只要不作妖,不为难宴云,他也不会驳母亲面子。
穆长沣见刘夫人双目自然流露出对孙辈孩子们的喜爱,伸手想要抱,便倾下身。
谁知小宝却摆动两条小胖腿,嘟囔说:“我……我长大了……要……自己走……不要……抱!”
小宝早早学会说话这一点,穆长沣和宴云都很震惊。宴云也不知道他身体发育处处比同龄孩子早,是不是缘于他特殊的诞育方式。
穆长沣犹记得小太子登基前,开口说想见一见小宝,他把孩子抱进宫去,还没走完汉白玉石的阶梯,小宝便扎挣着非得靠自己的力气走上去。
穆长沣便把他放下地,没想到这虎头虎脑的小胖孩子,真的拽着栏杆,一步步摇摇晃晃的爬了上去。
见到小太子的一刻,小宝立刻拔出插在腰带上的桃木辟邪大刀,胖出棱的小手攥着刀柄,虎虎生风的来回晃了三下,认真说:“郭……哥,小宝保护……你!”
因父皇过世而迅速成熟起来的小太子瞬间泪崩,孩子般哇哇大哭,哭得小宝不知所措,晃悠着小短腿走过去,帮他把眼泪抹匀:“哥哥,不哭。”
进宫一趟后,小宝跟小大人似的,天天嚷着自己已经是成熟的男人了。
除非太累撑不住,不让人抱。
穆长沣当父亲来得太突然,对待小宝的态度很尊重,一如尊重他麾下要作死立功的王逢恩。
他虽横看竖看、前看后看也看不出,小宝肥墩墩还没过自己小腿的身体,到底哪里是成年男子,还是依照他的愿望,把他放在地上。
刘夫人也被小宝走路时憨态可掬的样子逗乐了,迭声催仆妇将箱笼中的两条黄金如意锁取出来,沉甸甸金澄澄的一条,亲手挂在小宝脖子上。
另一条若挂孙女脖子上,小婴孩恐怕承担不住,刘夫人便顺势将如意锁塞给穆长沣,把小孙女接过来,抱在怀里。
小女婴并不认生,被刘夫人抱着也不挣扎哭闹,大睁着眼睛,先用软软的手指摸了摸刘夫人的脸颊,惹得刘夫人一阵欢喜,和她脸贴着脸蹭得高兴。
“哎?”
谁知小女婴手快,刘夫人低头时,戴在衣裳里头的一个玉坠子掉出来,被她一把攥住不放。
穆长沣立刻说:“明珠,放手。”
他知道,母亲脖子里挂的白兔玉坠,是母亲的父母在她出生时得了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偏偏天生两块胭脂红的小点,便命玉器大家雕成了一隻小白兔,挂在她颈上。
外祖父和外祖母过世后,这块白玉吊坠便是母亲刘夫人的一个念想,珍贵无比,从不离身。
“明珠,我教过你什么?别人的东西不能贪要,立刻放手!”
穆长沣一言既出,小女婴扁扁嘴,手指头刚要松开,便见刘夫人一缩脖子,把整条玉坠解下来,套在小女婴脖子上,白玉兔子塞到她手心里。
“你喊那么大声做什么?看把孩子吓得!”刘夫人瞪眼怒斥穆长沣,“你小时候犯了错,我何曾这样疾言厉色的对你?”
说着,她搂紧了小女婴,“坏爹爹,凶巴巴的,咱不理他!”
穆长沣嘴角一阵抽搐,无语看天,自己小时候严于律己、一日三省,何曾犯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