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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初雨只在话本里听过侠女的故事,如今在生活里看到这样装扮的,只觉得她很酷。
虽然书青叫人厌恶,不过江初雨对喜欢的人或物向来宽容,既然大夫人都这么说了,他也懒得再恶心书青,莞尔道,“初雨知道了。”
南嘉怡皱了下眉,似乎是不喜欢江初雨这般态度,但她到底什么都没说,很快便整理好表情,继续赏花了。
江初雨堂堂男儿身,被叫来跟一众女子赏花闲聊,按理说是该觉得羞辱,亦或者格格不入的。
可江初雨却没有这样。
江夫人死时江初雨才三岁,随后江平生续了弦,江初雨也被分到了新夫人院子。续弦虽不至于像话本里那般虐待江初雨,但为了给自己的孩子铺路,她也不会好好养江初雨就是了。
所以当别的同龄人都去学堂念书了,江初雨还在府上呆着,跟着身边的侍女学做女红糕点,而等他被送去学堂,已经和同龄人有了很大差别。
因而江初雨或许不会喝酒,更不会拳脚功夫,却一定清楚茶怎么跑好喝,女红花样有哪些。
此时被叫来赏花也是如此。
江初雨不知道旁的人是什么心情,至少他是看的很开心的,毕竟江府不比王府,江府看不到的花,这儿都有。
况且糕点还好吃,江初雨一不注意就吃了好几块,吃到最后嘴角还沾了糕点,惹得坐旁边的书青笑出了声。
江初雨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听到书青的笑声就朝她看去,直言道,“你笑什么?”
书青还没回答,先有人开口了,“你嘴角有东西。”
江初雨伸手一摸,果然摸出一小块东西下来:“……”
江初雨脸上的笑快维持不住,不过他还是很快整理好表情,对着提醒他的女子笑了起来,“谢谢姐姐。”
书青嗤笑,找茬道,“这有什么好谢的?谢谢她让你出丑吗?”
这人说话夹枪带棒的,江初雨并不喜欢她,闻言也没理她,继续和提醒他的姑娘说话,“我叫江初雨,不知姐姐叫什么?”
南嘉怡已经很久没遇到这么有趣的人了。
她进王府进的早,那时柳寒桑后院还没人,这些年她看着后院来了一个又一个。有同她一样的,是被送过来讨好柳寒桑的,有自愿来求富贵的,只是无论哪种类型,都没有像江初雨这般的。
江初雨前脚被送进府,南嘉怡后脚就收到了消息,彼时她正在院子里看书,听说府上来了个男妾还不敢信,知道是江初雨后更是觉得荒谬。
江初雨生母是名绝京城的大美人,江平生模样也生的不错,这样两人的儿子自然差不到哪里去。南嘉怡就算没怎么出府,也听说过江初雨的名字,知道他出门会被女子掷手帕。
江平生到底是怎么想的,才会把江初雨送到柳寒桑府上?
在今天前南嘉怡以为江初雨跟书上记载的美男子一样,端的是玉树临风,压根没想到江初雨如此能屈能伸,言词腔调还有些像街头的地痞流氓,油腔滑舌的。
江初雨并不知道他被南嘉怡分析了个透彻,仍等着那位姑娘回答,只是对方看都没看他一眼,江初雨只好收回视线。
赏花到一半,有不少人寻了借口离开,书青也走了,江初雨身边一下空了,他心情极好地给自己倒了杯果酒,浅抿一口后,舒畅地喟叹出声。
“喜欢喝这酒?”江初雨还品酒呢,冷不丁冒出道女声,吓得他都呛到了。
江初雨疯狂咳嗽,回头才发现南嘉怡还没走,此时见他看过去,还挑了下眉,“喜欢这酒吗?”
江初雨还记得刚才南嘉怡的样子,怎么现在人走了,她就变了个样?南嘉怡像是猜出了江初雨心中所想,哈哈大笑道,“人都不在了,就不需要装了。”
“天知道这有多难装。”南嘉怡说,“你要是喜欢喝,等会我让你送些去你院子。”
江初雨能够顺利长到这么大,日子过的还不算苦,就是因为他识时务,知道什么时候该怎么表现。
所以他听到南嘉怡这么说,就心中了然,没有多说这个话题,“那先谢谢姐姐了。”
柳寒桑傍晚回来,影十三进屋汇报今日府上发生的事,听到南嘉怡又组织大家去赏花,柳寒桑表情如常,直到影十三说江初雨带了几坛酒回院子。
“南嘉怡说要遣人送过去,江初雨没同意,跟着她去了倚竹轩拿了酒走。”影十三一板一眼道。
“有趣。”
“王爷,那还要继续查吗?”
江平生能够从被厌弃走到今天这步,绝不仅仅是会做人做事那么简单,柳寒桑让手下查过江平生,只是他做事小心,影八跟了半个月,也没摸出任何消息。
如今江平生却将长子送到他府上,说是想让他在皇上面前替他美言几句,柳寒桑可不信。
“先等等。”柳寒桑吩咐道,“盯着江初雨。”
“属下明白。”
柳寒桑忙了一天,现在有些累了,就挥手让影十三退下,准备盥洗睡了。
到王府的第三天,江初雨收到江平生托人递来的信,说想他了,让他回府聚聚。
看完江平生写的信,江初雨都气笑了,他不知道江平生到底哪来的脸,在做完这种事后还好意思说想他?
江初雨置之不理,没想要回去,却托雪梅找上王府管家宋叔。
江初雨也不卖关子,见到宋叔便开门见山道,“宋叔,王爷在府上吗?”
宋叔是老王爷的人,看着柳寒桑长大,在他离家建府后跟着过来了,在王府的地位非可一般,后院明里暗里找他的人不少。
但宋叔忠心柳寒桑,对来打听消息的夫人,一概做不知。
宋叔以为江初雨也是想从他这儿探听消息,脸色便冷了下来,声音也冷冰冰的,“什么事?”
整个摄政王王府就是一个等级分明,纪律,森严的大宅子,江初雨来了几天,无论是各个院里伺候人的小厮婢女,还是府上不停巡逻的侍卫,都极度有序,就跟话本里被妖怪下了降头的人一般,不私言不妄议,和江家的懒散形成鲜明的对比。
所以江初雨见宋叔是这般反应,还被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再开口时心中惴惴,“有些事我需要找王爷说。”
宋叔没急着回话,而是定定地盯着江初雨看,眼睛上下转动打量了他一番,似乎是在审视他说的话的真假。
江初雨哪里经历过这种事,此时只觉得宋叔的视线像刀,一下下剜在他身上,叫他难受。
“宋叔,”江初雨受不了这种看犯人的打量,没忍住再开口,“若是王爷不便,您替我传话也行。”
江初雨以为宋叔会说好,结果宋叔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你跟我来。”
柳寒桑今日难得清闲,不用去操心国家大事,正好最近天气好,他便叫人搬了把躺椅到院子里,又去寻了本书,边晒太阳边看书了。
他已经很久没这样过了。
从十五岁随军出征,这些年柳寒桑不是在行军路上,就是战场上与敌厮杀,后面好不容易铲除边疆危害,又临危受命成了摄政王,自此弃武从文,替小皇帝守着这江山,独处时间是越来越少。
影十三报告宋叔领着江初雨过来时,柳寒桑是有些不耐烦的,觉得被打扰了。他想了下江初雨是谁,又晾了他一刻钟,才让十三去开门。
宋叔将江初雨带来后就走了,说让他在这儿等着,王爷若是要见他,自有人来开门。
江初雨没敲门,乖乖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