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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宾柏点了点头,安静的听着她的话。
“如果有必要,老师也可以帮你跟心理谘询室的老师约个时间,周末也可以。不会让其它同学看见的。”赵老师缓声道。
郑宾柏看着她眼里的关心,思考着自己要不要和她说实话,然而一番权衡后,他还是选择了放弃。
季乐鱼成绩好,平时又装的似模似样,上到校长下到老师,没有一个不喜欢他。
他现在说是季乐鱼故意的,赵老师不一定会相信他,即使相信他,也会出于公平,去询问季乐鱼当时的情况。
可季乐鱼又怎么可能承认呢?
他能在分秒间就变了脸,让别人帮忙救他,他又怎么可能任由他说出真相不做辩驳。
他必然会给自己找到合适的借口。
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季乐鱼踹了他,甚至其他同学也会为季乐鱼作证,说是他拉着他,救了他。
所以他即使说出真相又有什么用?
季乐鱼伪装了这么久,伪装得那么好,就连曾经的他——他的朋友,也都觉得他温柔善良,不争不抢,隐忍退让,单纯可爱。
那他又怎么能指望别人相信呢?
与其说出来也没有人信,反而可能再次惹恼他,让他再次对自己下手。
还不如保持沉默,就此结束这件事。
“我没想跳楼。”郑宾柏回答道,“我只是一时没站稳,摔了下去。”
“真的?”
郑宾柏点头,“我以后会注意的,不会有下次了。”
赵老师还是不放心,叮嘱了他许久,这才让他回了教室。
郑宾柏回到教室,一抬头,恰好对上季乐鱼的目光。
他支着下巴,微微歪着头,四目相对,他轻柔的笑了一下。
郑宾柏隻觉得瘆人。
他匆忙低下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我什么都没说。】他给季乐鱼发消息道。
季乐鱼看着,一脸无辜的回復他:【下次不要再这样了,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我们当前的任务是学习,恋爱什么的,都是以后的事。】
郑宾柏细细的看着这句话,每一个字好像都对,每一个字好像也都是事实,偏偏拚凑在一起,却仿佛成了另一种意思。
仿佛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他爱而不得一时衝动的过激举动,而他,依然是那个专心学习,温柔体贴的季乐鱼。
郑宾柏没有再回復他。
以季乐鱼的心机,不会在这种文字信息上留下证据。
那他也没必要再多说什么。
他的意思已经传达给了他,以后他也不会再靠近他,所以一切就到此为止吧。
郑宾柏叹了口气,又想起他单手拉着自己时眼里的病态。
林非……知道他背地里是这副模样吗?
算了,他很快就劝自己道,何必多生事端呢。
如果林非不知道,他却告诉了林非,那到时候,季乐鱼肯定更不会放过他。
何苦呢?
郑宾柏看着自己桌上的书,却怎么也提不起精神。
他在鬼门关走了一趟,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精神和力气。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迅速,他直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他隻觉得后怕,即使阳光再明媚,他也觉得彻骨的冰冷。
他趴在桌上,想让自己休息一会儿。
季乐鱼见郑宾柏趴在桌上,也就没有再看他,改为小心翼翼的用余光瞄着林非。
他并不怕郑宾柏说出什么。
毕竟,天台没有监控,更没有目击者,在没有监控和目击者的情况下,不管郑宾柏说什么,他都能将局面反转成对自己有利的方向。
他成绩好,人缘好,又没想真的弄死他,一直都拽着他的手,最后更是让其他人一起来救他,怎么看,他都是最无辜善良的那个。
所以郑宾柏有什么可担心的?
他真正担心的是林非生气,是林非因为这个不理他。
季乐鱼想到这儿,转头看向林非。
“你想吃什么吗?我去买瓶饮料。”他问。
“不用。”林非写着卷子,语气淡淡道。
季乐鱼凑了过去,看到他在做卷子上的最后一道大题,便靠在了他胳膊上,声音轻软,“这道题怎么解?”
林非笔走龙蛇,飞速写出解题步骤,算出了答案。
季乐鱼点头,“哦。”
他拿出一张自己的卷子,指着最后一道题,问他,“那这个呢?这个我不会做。”
林非抬头看去,拿起笔,写下一个公式。
“懂了吗?”他问。
他向来都是这样,会直击核心的写出这道题的考点,如果季乐鱼明白了,那自然最好,如果季乐鱼不明白,他就会继续往下写。
季乐鱼见他和平时一样,心道那他应该没有生气。
他终于放下心来,“嗯”了一声,乖声道,“懂了。”
林非没有说话,继续去写自己的卷子。
下午放学,季乐鱼和林非一起回了家,他和林洛清、季屿霄说说笑笑的吃着饭。
吃完后,又像往常一样的和林非去了他的卧室,写今天的作业。
一直等到作业写完,季乐鱼困倦的伸了个懒腰,站起身软乎乎道,“我先去洗澡了。”
他说得懒洋洋的,自然又亲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