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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售房处从打地基到落成,你总也不来看看,我本是有些生气。”刘衡给徐晚倒了杯茶,拉过椅子坐下,故意大喘一口气,才慢悠悠道:“但看到这些‘沙盘’、大琉璃落地窗,还有这稀奇古怪的桌椅,都是从你这小脑袋瓜里想出来的,我就知道你见天的忙什么了,也就不气了。”
“嘿嘿,工地我撒手没管过,确实辛苦你们了!”
“就别说那两家话了,快拿来吧你!”刘衡抢过徐晚手里的方案草稿,仔细翻阅起来。
刘衡每翻一页,徐晚就在旁解说,自己觉得应该如何如何,还有哪里需要改进,从来访登记,到冷餐接待,再到沙盘参观,每一步都计划得详细又具体。刘衡时不时提一点建议,二人你来我往间,方案基本就完善好了。
最后还是卡在发放礼品环节。
徐晚挠挠已经炸毛的头髮:“这就是我想了一夜没想出来的地方。咱们无法精准地把礼品券送到潜在客户的手里,如果不分发礼品券,任谁到访就能领礼品,不仅成本太高,而且万一人比货多,领不到的人还容易闹事;但是如果随意散发,又不可避免被有心人用手段大量囤积,礼品都进了少数人的口袋。”
“所以,如何设立礼品券的门槛是关键……”
咚咚咚——
大小姐敲门。
徐晚和刘衡的讨论被打断,两双眼睛看着站在门口的苏玉谨。
“咱来看看胡恩师画的礼品券是什么样式儿的。”
徐晚无奈,双手捧起自己疲惫的脸搓了搓,起身从墙角的柜子里抽了两张印刷好的券给苏玉谨看。
“这次也没什么特别嘛,跟咱们油坊的油票也没差很多。”
徐晚没告诉她,这礼品券兑换的礼品,就是你们苏家油坊的菜籽油。
把大小姐推出去,徐晚又坐回去和刘衡苦想策略。
“也不能让客户出钱买券,那有损声誉……”
咚咚咚——
大小姐又敲响了门。
“那个神秘礼品是什么呀?”
她还真问了!
徐晚把头磕在桌子上:“是苏家油坊的油,十斤装。”
“哦……你们继续。”大小姐礼貌地退出去,带上了门。
她这一打断,刘衡和徐晚大眼瞪小眼了好一阵,才想起方才说到哪了。
徐晚揉了揉发涩的眼睛,道:“若实在不行,只能挨家挨户……”
咚——
这次大小姐隻敲了一下,就直接推门进来了:“听说售房处开放那日还会摆很多点心吃食?”
徐晚:我炸了!
“你有完没完!”
徐晚几乎是跳起来的,连日的劳累加上此时的烦躁,都在苏玉谨几次打断中爆发:“你知不知道这次活动有多重要?你看没看见这么多人为这件事情付出的时间和精力?”
刘衡扯着徐晚的胳膊试图捂她的嘴,却被大力格开。
“你以为投入这么多金钱,是给你大小姐玩的?仗着自己是出资人大小姐就可以随意打断别人的工作?你这种豪门纨绔只顾吃喝玩乐,爱听话本嗑cp不务正业,那你就马不停蹄地滚!少在这……”
“你吃枪药了?!”
刘衡猛地一推,把徐晚推得一个趔趄撞到桌角,才止了声。
整个房间陷入安静。
徐晚揉揉撞疼了的腰,疼痛感让她冷静下来,反刍着自己刚刚的话,越想越懊悔,却不知该怎么开口。
“大小姐,我让四海馆送宵夜来,应该快到了,咱们先……”
刘衡试图安抚苏玉谨。
“不了。”苏玉谨怯生生的,仿佛被吓到了,眼睛水汪汪的,却没有哭出来。她声音细若蚊蝇,完全不似平日里开怀坦荡的样子:“我今日去了听雨轩,商谈合作分发礼品券的事,只差阿……只差徐总监点头就好了。本来想卖个关子逗你们一逗,是我不知人间苦,没有体谅你们的疲累,我……”
苏玉谨抬头看了一眼徐晚,徐晚愧疚地别过头,红着脸不敢看她。
“我不打扰了,你们也别为这件事烦心了,早些回……回府歇息。”
最后这句很明显是对徐晚说的。
刘衡呵呵笑着热场:“大小姐慢走,明日我们就去听雨轩商谈细节。”一隻手在背后使劲戳徐晚,徐晚仍旧低着头捻脚,一声不吭。
等苏玉谨走了,刘衡才回过头瞪了一眼徐晚,戳着她脑门子无奈道:“你呀!”
徐晚闷闷地坐下,又恼又悔,心理上还把自己当个快三十岁的成熟女人,明明很愧疚,却拉不下脸去跟一个小孩子道歉。
“我是看着大小姐长大的,虽然单纯不谙世事,但她不是那种不懂事的人。”
“我知道……”
咚咚咚——
徐晚和刘衡一齐挺直了背,两人诧异地互相对视一眼。又来?
推开门的诵诗:“你们怎么了?我很可怕吗?”
“徐总监做了亏心事,听到敲门声她害怕。”刘衡揶揄道。
诵诗笑笑:“徐晚,你来时乘坐的马车赶回府送老爷办事去了,你若要回府,只能跟我们同乘。”
刘衡眉毛一挑,伸手推了推徐晚:“快去快去!”
诵诗很知趣地跑去前面跟车夫大哥聊起了天,车里只剩苏玉谨和徐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