眩光剑「佩姬」-49 反击的狼烟
有些账,必须得找当事人面对面才能算个清楚,问个明白。
自己很清楚,擅长作表面功夫的萨托一定会在我们第一次碰面的冒险者公会外头等我,并且准备好对自己有利的说词了吧?毕竟隐藏在他那滑稽且浮夸外表底下的,是深不见底的心机。
仔细想想,萨托说他认识塔米雅也很可疑。
塔米雅生前曾不只一次向我夸耀自己曾经是名闻遐迩的知名冒险者,在魔法使几乎都是贵族,不然就是作为世族爪牙为其所用的这个世界,塔米雅作为平民高阶水魔法使的名声一定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吧?
正是因为自己披着塔米雅作为冒险者时期活跃的象征性标誌,才让名为萨托的浑球有了可趁之机。
对塔米雅的思念使自己放鬆了警戒,我必须更加小心才行。
穿上了刀功扇大叔提供的备用短靴,我在镜子前检视自己的状态。
从昨晚在莱尔的帮助下逃出萨托的魔掌以来,我已整整一夜未曾阖眼。
只要一闭上眼睛,萨托那散发着腐臭的男性生殖器就会自脑海中浮现;他的下流和无耻为自己带来了可怕的心理创伤,这个心理创伤甚至严重到令我再也无法化身成詹。
自己已经下意识地开始排斥所有男性,这一点早在今天一早见到刀功扇大叔的时候就已经获得证实。
刀功扇大叔明明是那么温柔善良的人,他甚至为初次面对月事而不知所措的我贴心地准备了生理用品,然而自己如今却因为创伤的关係对刀功扇大叔产生了抗拒。
要是自己面对卢克时也抱持着这样的畏惧的话,那我究竟该如何是好?一想到这里,自己就心乱如麻,萨托这个垃圾基本上可以说是彻底毁了我的人际关係……
他必须付出代价,我心想。
萨托今天一定会去公会,热爱吹嘘,好大喜功的他一定不会放过大肆宣传讨伐女帝狼蛛的机会,我要在那与萨托对峙,揭穿他那不为人知的另外一面。
儘管自己已经作足了心理准备,但此刻的自己却依旧害怕的全身发抖,果然,一想到要与那个浑球正面衝突,身体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感到恐惧。塔米雅当初一听到罗伦特的名字就濒临崩溃也是相同的理由吧。
用手掌拍打着脸颊,我强迫自己提振起精神,决战的时刻快要到了,佩姬妳绝不能输。
攥紧法杖,镜子中映照出的自己满脸坚决,丝毫没有昨晚那涣散无神,楚楚可怜的模样。
我知道自己已经作好准备。
阿斯嘉领的街道,此刻正下着毛毛细雨。
闷热、黏腻的空气令人喘不过气。
这样正好,若是演变到要以武力作为解决衝突的办法这种状况,水气充分的情况下水系魔法的施展能够更加快速,威力也更加庞大。
我在前往冒险者公会的路上。
一路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喧嚣我置若罔闻。
自己在脑中全力模拟着万一发生武力衝突时,自己应该如何采取行动。
虽然不知道萨托拥有何种才能,可是在握着法杖的情况下一旦被他近身肯定是没救的。这世界上可不会有白痴会让魔法使在接近战中咏唱魔法,毕竟施展魔法需要维持想像,任何一点干扰都会令术式无法成形。
果然还是需要柄剑,我心想。
我在雨中回头,从彼岸遥方旅店前往冒险者公会的这一段路上明明有家武器店啊?依稀记得是在现宰肉铺的旁边……
果然,漫无目的的閒逛时很有趣,一旦锁定特定商品就会非常苦恼,阿斯嘉领就是这么值得玩味的地方。
我在肉摊旁的转角窥见了武器店的商标,脏污、老旧,却浅显易懂的招牌,由剑与斧交迭而成的叉号,简单明瞭。
我推开了武器店的玻璃门。
武器店里展示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和被打磨的像是镜子一样油亮油亮的盔甲,但那些都不在自己的考量范围之内,我只要剑,一把锋利、称手的长剑,可以的话最好能够轻一点,希望是连十一岁的我都能轻鬆驾驭,优雅、高贵的名剑。
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环视武器店一圈后,我得到了这样的结论。
剑本来就不是给小孩子拿来玩的东西,想在寻常的武器店找到就连十一岁小孩都能用得称手的武器是自己太过天真。
我嘆了口气。
其实我对自己用剑的技巧还是挺有信心,毕竟我的剑术是由狄波卢奥玛第一用剑高手卢克所亲授,虽然不知道卢克为什么会强的那样过份,但作为他爱徒的自己确实有一定的水准,这一点卢克曾经真真切切的肯定过。
一想到卢克,心里就一阵甜蜜。
希望男性恐惧症不会影响到自己和卢克的相处,我在心底默默祈祷。
而对于自己的东挑西拣,看起来像是隻猩猩的老闆已经开始不耐烦。
「小妹妹,妳到底要找什么?」
老闆震耳欲聋的声音令自己不禁缩起了身子,男人果然好可怕……
「有没有适合我的剑?像是我这样的小孩子也能轻鬆挥舞的剑。」握紧法杖,我怯生生地问着。
自己现在的状态,待会真的适合迎战萨托吗?
像是猩猩一样的老闆拿出了香蕉──噢,不,是记帐本,开始快速查阅了起来。
「小妹妹妳的预算是多少?」
「三千卢布。」
这不是笔小数目,接近我所有财产的一半,若是用于支付住宿费的话可以在彼岸遥方住上三年。
但是如果能买到柄适合自己的好剑,我觉得自己能付的甘愿。
像是猩猩一样的老闆啪的一声阖上了记帐本,他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如果是这个预算的话,这里正好有把符合妳要求的东西。」
包着头巾的老闆在店铺的内门朝我挥了挥手,示意我跟着他进去仓库。
我缓缓地摇了摇头,郑重的拒绝了他:
「请您将想要给我看看的剑从里头搬出来,我不想进去。」我一字一句的慢慢说着,声音很小,却很坚定。
自己已经不想再进去任何必须跟男性独处的密闭空间了,误判萨托本性这件事令我明瞭自己根本就没有看人的眼光,谁可以相信,谁又必须保持距离我已经无法分辨的清楚,所有男人在我眼里看起来都是一样可怕。
老闆无奈地抓了抓脸,转身走进仓库。
随即,像是猩猩一样的老闆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柄被红色绒布所包覆的剑走了出来。
「这把剑叫做蝉翼,是好多年前我从走私商那得到珍品,它最大的特色是非常的轻,挥起来几乎感受不到重量。」
老闆拆开了裹着蝉翼的绒布,将剑递给了我。
「蝉翼由于实在太轻,在近距离的战斗中几乎无法拿来格檔或是招架,价格又实在是不怎么便宜,所以一直乏人问津。」
他一边嘆气,一边惋惜地摇头,那副无奈的表情彷佛像是在说「怎么都没有人懂得欣赏好东西呢。」
「我可以挥挥看吗?」
握住蝉翼的剑柄,我轻声地问。
「当然可以。」
为了能仔细感受挥舞着蝉翼的感觉,我脱下了兜帽。无论脸孔又或是体型都与猩猩十分相符的老闆一看见我的模样就立即发出了惊呼,但我没有理他。
自己的外表会招惹不避要的目光这件事我已慢慢习惯,并正努力地尝试忽略它。
我将蝉翼拔出剑鞘,纤细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