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节
沈骆洲那双眼静静看着他。
洛山:“……”
好吧,他知道自己想多了。
他们这种人,最懂怎么在不触犯法律的情况下,让人生不如死。
就算沈骆洲不懂,他身边那个邓磊,也绝非善类。
“死不了,也不会出事。”沈骆洲拿下嘴里的烟,揉成一团,没什么情绪起伏。
“我好吃好喝养着他呢。”
洛山几乎瞬间就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
血放干了就养,养好再放。
……更可怕。
沈骆洲能在不到三十岁撑住一整个公司,压住所有居心叵测的狼,
就是因为他的心够狠。
但也有意外。
护士匆匆赶来对沈骆洲说:“沈先生,您弟弟醒了,在找您。”
几乎瞬间,洛山便看到他眉眼间的冷戾敛去,点头说声“好的”大步走向病房,背影焦急。
“……还真是一物降一物。”洛山感慨。
护士也看到了他:“洛先生,您这么晚还来医院吗?”
洛山摊手:“我其实是想来安慰下某人,但他显然不需要安慰。”
沈骆洲的内心到底有多强大,承受极限又在哪,他不知道。
但总觉得这样下去早晚出事。
“你知道沈骆洲他弟弟的微|信号吗?”洛山问了句,皱着眉摇头,“算了,还是等他康复后我跟他见个面,亲自要好了。”
说来挺遗憾,他跟沈骆洲是在国外留学期间认识的,这几年自己一直满世界跑,跟好朋友的弟弟只见过一面,还没说上话。
沈舟然只短暂的清醒了一会。
只是这一会中没看到沈骆洲的身影,刚从危险中脱离的他有些应激,拖着无力的身子想坐起来去找人:“哥哥?我哥呢?我哥他去哪了?”
沈骆洲刚进来就看到这一幕,忙上前将人安抚住:“我在这。你还在发烧,赶紧躺下。”
沈舟然看到他后就不做声了,重新躺回去,只是脸一直朝向他那边,说什么都不肯转过去,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都不愿意闭眼。
“睡吧,我在这陪你。”沈骆洲勾了张椅子过来,坐在病床边上。
沈舟然闷闷“嗯”了声,掖在被子下的手伸出来,对他摊开,掌心向上。
沈骆洲迟疑了下,试探着把手放上去。
然后食指被沈舟然紧紧攥住,烧得通红的眼尾瞧着他:“我睡着了你再走,好不好?”
“我不走。”沈骆洲低声说。
“……那你睡哪?”沈舟然想了想,拍拍自己的床,示意他。
丝毫不考虑一米二的病床怎么能躺下两个长手长脚的男人。
沈骆洲又好笑又好气,还有点心疼:“我睡你旁边那张床。好了别想那么多,赶紧休息。”
沈舟然不满,还想说什么,眼睛却被一只手盖住,什么都看不见了。他眼睛眨了眨,睫毛扫过手掌心,如一片羽毛轻轻挠过。
沈骆洲喉结很轻地滚了下,手没动:“睡吧,晚安。”
“做个好梦。”
好像他的话真的有魔法加持,沈舟然这一晚发着高烧,受了惊吓,却意外没有噩梦缠身。
===
沈舟然这一病,按照刚醒来那段时间的身体素质,要躺在床上至少半个月才能养好。
但他现在好了很多,不似之前那般身体羸弱,在床上躺了三四天就基本无碍。只是病去如抽丝,还是要好好养,精力也稍显萎靡。
他一生病就格外的粘人,很想有人陪。但知道沈骆洲工作忙,从没说过。
只是他虽不说,沈骆洲也把工作带到了病房做,没离开他半步,凡是亲力亲为。
……甚至亲自照顾到了去洗手间的地步。
沈舟然一想起来就耳红,连着全身都是红的。
他确实被注射了肌肉松弛剂,后来又是发烧又是过敏,折腾得整个人几乎虚脱,连端起杯子喝水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手都在抖,四肢酸软。
……更没力气走到洗手间解决生理需求。
好在没有发生更尴尬的事情,沈骆洲把他抱到洗手间后会自觉关门退出。
不然他早就从窗户口跳下去,一跃解千愁。
“……怎么了?”
沈骆洲从文件中抬头,对上他的视线,挑了下眉。
有些不明白沈舟然为什么盯着自己,盯着盯着露出又羞又气的表情,丹凤眼盈着燥出来的水意。
“……没事,”沈舟然抿住唇,想了想,还是问了那个困扰自己很多天的问题,“郁言璟……”
刚说完这个名字,沈骆洲周身空气瞬间逼至零下。
“干什么?”他淡声问。
又是这样。
这也是自己这么多天刚起头就问不下去的原因。
“你先别生气,我绝对没有替他开罪或者关心他的意思。”沈舟然连声表明自己的态度。
像郁言璟这种人适合配一个do来镇住他,自己不知道秦学长是不是,但他绝对是个正常人,完全理解不了。
“我很想知道,他当初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以及,是怎么一步步走到现在这种模样的。
沈舟然发现自己对梁思砚,对郁言璟他们了解的太片面了。人很复杂,人性更是。不是通过小说中贴标签行为就能完满塑造出来。
而且……
他想到自己在跟郁言璟对峙时电光火石闪过的想法。
让他对脑海中所谓的原著剧情有了质疑。
或许能从郁言璟那里寻到突破口?
沈骆洲说:“他在看守所。”
“非法□□,要在里面待几日。”
“然后呢?”
“然后转移到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像这种具有攻击性的病人,会被严加看管。
很合理的惩罚,沈舟然没有任何异议,那是郁言璟该承担的。
沈骆洲说:“如果你想见他,要在他转移之前。”
因为进了医院会发生的事,他不想让小乖看到。
沈舟然问:“我可以见吗?”
他很想从郁言璟那里窥探到问题的答案,却更想把哥哥的情绪放在第一位。
如果哥哥不愿意,那就不去,他另想办法。
沈骆洲沉默几秒:“可以,我来安排。”
他放下手里的文件,走过去:“好了,别想了,先上药。”
沈舟然乖乖解开衣领,冰凉的膏体混着草药香抹在了他的脖子上。
过敏真的是太冤了,他一回想都觉得自己倒霉,偏偏那时候手就抓住了手术床的合金,全身都起了红斑,一块一块,在冷白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脖子上更严重,搞不好醒来之前还是躺在合金上的。
膏体有些凉,冰得他往后缩,又被捏着后颈轻柔地拉回来。
“别动,”沈骆洲掀了掀眼皮看他,又问,“不舒服?”
“凉,而且有些痒。”沈舟然说自己的感受。
头顶上没人说话,他想抬头看一眼,却听到沈骆洲很轻地叹气声。
重重砸进他心里。
沈舟然瞬间慌了。
“不、不痒的,我真没事了,哥你别乱想。”
他去扯沈骆洲的衣服,拽了拽。他能感觉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