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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苏府主母看不上小刘氏借着亲姐姐往上爬的下作行径,再者苏蕴姿容盖过了那苏府主母的两个女儿,自然是最不喜苏蕴的。
顾时行从苏长清那处听到过原因,时下更是清楚苏府主母是不可能同意让她出来的,她约莫是私下出府。
他往调香阁外边望去,问:“苏六姑娘在外边做什么?”
墨台回想了一下,然后道:“小的好似看到苏六姑娘和她的婢女在买花。”
顾时行沉吟了一下,恰好见香韵阁的掌柜从楼上下来,便与他道:“且取一盒你们阁中最好的宁神香来,快些。”
掌柜应了声,随而后转身吩咐伙计去取香。约莫小半刻,伙计取来了一盒香。
顾时行得了香,让墨台付了银子后,便出了香韵阁。
身后的墨台心想别人家讨姑娘欢心,都是送首饰送绫罗绸缎,怎么到了他家的主子,送宁神香?
“世子,这宁神香应该不是给苏六姑娘的吧?”墨台觉得,应当提醒一番。
顾时行似乎知晓他想说什么,淡淡地道:“别多事。”
墨台撇嘴,没有再说话。
顾时行低头看了眼手中的香,思绪回到上辈子。她第一回求自己,是因她小娘的事情,那会她小娘神志不清,身子孱弱,故而托他寻给太医给她小娘瞧一瞧。
太医去瞧过后,与他说那小刘氏气虚之症缠身多年,这两年又思虑过度,自然成疾。
那日与苏蕴夜半相见后,从小院门外走过时便听到了院内传出的微弱闷咳声。
气虚,自然难以入眠。
再说苏蕴买了做香膏的材料,时下挑一篮子的花。
让初意给了银子后,提起了一篮子花,凑近闻了闻花香,不自觉露出了笑意。
人比花娇,便是最朴素的打扮,却依旧遮掩不住的明艳。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便是眸子都是有细碎的光。
路过的行人都忍不住一再偷瞧。
这是顾时行从未见过的苏蕴,不是做为侯府儿媳时笑容浮于表面,而是真心实意的笑容。
但这笑容,在抬起目光,看到他的时候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惊愕。
顾时行面上一贯的寡淡冷清,步子徐缓的朝她走来。
苏蕴怕在外边被人注意到与他在一块,便快快地转身,拉上收拾钱袋子的初意就走。
初意没反应过来就被自家主子拉走了。
顾时行看着那匆匆跑开的背影,眉头轻蹙。
她似乎,避他如蛇蝎。
“人走了……”墨台愣愣地看着人越走越远,傻了。
他啃着包子跑回去告诉主子苏六姑娘就在外办,结果一句话没说上,人就走了……?
顾时行把香盒塞给墨台,漠声道:“回苏府。”
苏蕴见那顾时行没有追来才松了一口气。
“姑娘,怎么了?”初意懵懵的被主子拉着跑了一段路,愣是没有发现顾时行主仆二人。
怕初意又担心,苏蕴找了个理由搪塞道:“方才好像见到府中的人了。”
毕竟是偷偷跑出来的,见着府里的人,自然得躲着,初意也就没有多疑。
“东西都买齐了,我们便早些回去吧。”苏蕴还想再挑一支簪子送小娘的,可因见了顾时行,也没了心思,便早些回去,等下个月出门的时候再给小娘买。
主仆二人是步行,回去约莫比来时多花上半刻,总归也是小半个时辰左右。
在回到苏府,拐入平时几乎没有人走的暗门后巷的步子在看到巷子那月白身影时,蓦然而止。
在市集上避开了的人,竟在这等着!
苏蕴惊讶了一晌,随即回过了神来。现在继续躲着,便有些不现实了,她还要从这处经过回苏府呢。
这小巷虽没什么人,可不代表真的没人。
顾时行穿着的月白袍子,站在巷中甚是明显。他还是那样的淡漠清傲,面色淡淡的望着她。
一如那度日如年的四年,与他过日子时是一样的。
心下多了几分不舒服,但斟酌一二,她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去,略一福身,压低声音道:“见过顾世子,不知顾世子在此处做什么?”
他是怎么知道她会从这处回去的?
似看穿了她的想法一样,他给了她答案:“先前在胭脂铺子等你时,便查过你是这个月第二次出门了,你要出门,苏夫人不会允的。”
说到最后,似乎想起在集市她避他,故而怔了一下,道:“我又非洪水猛兽,不必这般躲我。”
听到这些话,苏蕴面色一滞。暗道他若是不再说娶她的话,自然不是洪水猛兽,可他说了,比洪水猛兽还让她躲闪不及。
“我出府是私下出来的,还请顾世子莫要告知他人。”苏蕴微微低头。
顾时行没有说其他的,向前两步,把从墨台手里拿回来的香盒递给她:“这是香韵阁里最好的宁神香,夜里点了能睡个好觉,我觉得你小娘应当用得上。”
听到最后一句话,苏蕴抬起杏眸,诧异地望向他。
他是怎么知道她小娘用得上的?还是说……他真的是与她一块回来了?
她的眼中有疑惑有茫然,但很快这些情绪压了下去,拒绝道:“无功不受禄,这般贵重的礼恕我不能收。”
顾时行沉默了一瞬,然后径自地把盒子放在了一旁的石墩上,缓声道:“我送出去,便不打算再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