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那谁来偿我娘的命!谁来!”
岑母就是因为不受铁匠一家的撒泼,是气得落下了病根。
岑越说着说着眼眶泛红,声声质问。
都是穷苦人家,迎亲路上山体滑坡出了性命,岑家也不愿不想的,该赔的赔,伏低做小任打任骂,一直退、忍、让,但铁匠家要的是岑家一辈子没好日子过,但凡有一天两天好日子,那就得苦着,得累着,得一辈子在泥底起不来身。
岑越刚穿过来时,家里就差把三间泥瓦房扒了,让铁匠家痛快痛快高兴高兴。
铁匠娘哭嚎,意思七两半银钱算啥,你不是有五十两银子么,再给赔个几两算啥?算啥!
“梅香扶阿扉出,回镇上,报官。”岑越听这话是面色寒了,“让大人判,是你赔我家钱,你下牢狱,还是我赔你家的命。”
“走吧。”
梅香扶着三少爷出来,牛师傅早早套好了车,众人一看岑越说的不是假话,铁匠几个儿子儿媳都怕了,这真要见了官,那打伤了举人,得下牢的。
“娘,你快别说了!”
“别报官别报官,咱们好好说道。”
“我们不要你家赔钱了,不要了。”
“娘你快别哭了,我都说不来不来了。”
铁匠娘都傻了眼,还以为跟以前一样,闹一闹哭一哭,不说多少银子,现在岑越嫁的好,为了面上光,好歹给个一两半两的吧?
咋、咋这就真见官了!
马车被拦着,众人看着,又说铁匠家可怜的,可一看见齐举人脸上的伤,又觉得这铁匠娘出手太狠了,咋就往脸上招呼呢?
岑村村长先是赶到,岑大伯三言两句路上说了,这会一看小越咋和齐举人走,不由问:“咋的了?不是说请村长吗?”
“劳烦村长白跑一趟,我原先愿意私了,但他家不放过我,现下决定报官。”岑越报官俩字一说。
村长先抖了下,“报、报官?!”
时下百姓,一辈辈子哪里有见官大人的机会,听到都吓得要紧,说话声都没刚才那么大。村长脸色都变了,问齐举人是不是伤的严重。
岑越不言。
铁匠一家现在怕了,弱弱说了声就是伤了脸几道抓痕。岑越在旁说:“我家阿扉是举人,可做官,做官脸上不能带伤痕。”
村长一听,拍着大腿,磨牙看铁匠一家,“你以为是村里媳妇儿大娘打架呢,咋就往脸上去,还伤了举人老爷的脸,你们真是、真是——”
村民以前不知道厉害关系,只笑话岑越嫁给个傻子举人,都说是举人老爷举人老爷,可到底咋‘老爷’众人不晓得。现下岑越三言两语一说,众人才明白过来——
齐举人要是傻病好了,那齐家出银钱能给捐官。
至于咋捐,大伙不知道,只知道齐举人能做官的!要是伤了脸面留了疤,那就做不成了,这下确实严重。
“你们以为我吓唬你们的?以为齐家不敢见官?”岑越脸色平平,“以前两家结了仇,你们家几次闹,我家说什么了?我娘被骂的气晕过去,我哥挨着你们的打,我被骂,我们都忍,都让,卖田给你们赔钱……”
岑铁牛拿了条子出来,这都是过去两年赔铁匠家的凭证,由着村里认识字的长辈写的做的依据,一张张,多得是三两,少了半两,全都拿给众人看。
还有卖田的契据。
村长其实都知道,只是俩家私下了结,最初想赔钱了事——虽说铁匠不是岑越害死的,可到底一条人命,结果是铁匠家一次次要,铁牛家又一次次给,都两年了,如今岑越嫁到镇上,按理这事早没牵扯,没成想这家真是胆子壮了又来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