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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走至璃星面前,就见他警惕的抬起脸,颤抖着眼睑望向槐轻羽,眸中似有千言万语。
槐轻羽丝毫没有想理会他的欲望。
下一秒,便被璃星抓住了衣角,“你、你是专程来看我的?”
槐轻羽转身,轻飘飘瞥了他满是脏污的手,下意识皱眉。
还没等他出声嫌弃,就见璃星迅速收回了手,倔强的跪在地上,“不必怜悯我,我不需要你求情!我既已选了宛书少爷,此生都会是他的人,你走吧!”
槐轻羽看着自己被碰脏的衣角,气不打一处来。
璃星这脑子是被狗吃了?
自作多情什么!
脏东西,死远点!
他刚想嫌恶出声,身侧的蓝柳便狗仗人势,率先狠狠踹了他一脚。
蓝柳眼角眉梢都洋溢着得意,居高临下的看着璃星,“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这般和二少爷说话?怪不得三公子罚你,你这种贱奴啊,活该被乱棍打死!”
骂完,他邀功似的看向槐轻羽,显然等待着夸奖。
璃星胸口被踹,顿时吐出了一口鲜血。
他并不急,艰难的捂住胸口,仰头看向槐轻羽,显然是笃定槐轻羽会为他做主,重重惩罚蓝柳。
槐轻羽嗤笑一声,对他的眼神视而不见。
反而还在他不敢置信的眼神里,讚赏的看着蓝柳,“忠心护主,做的不错。”
蓝柳见新主子夸自己,顿时谄媚的笑了起来,抬脚又像踩烂菜叶一般,狠狠踩了璃星两脚。
璃星疼得面无血色。
却顾不上疼,隻死死咬着苍白薄唇,一味地盯着槐轻羽看。
见槐轻羽毫无反应,他那毫无波澜的眸子,终于有了些慌张与惶恐。
怎么会……
槐轻羽怎么会不心疼他了。
上一世,哪怕他指尖受了一丁点伤,槐轻羽也会亲自帮他上药。
而现在,他满身伤痕,他却视而不见。
甚至还纵容恶仆欺辱于他。
璃星抑製不住心底的慌乱,仓皇着倾身向前,想要再次抓住槐轻羽的脚腕。
可是他没有机会了。
秦宛书已经穿好了华丽的衣裳,走了过来。
他看见,被他罚跪的那个护卫,竟然不好好跪着领罚,竟然还屈身向前,撅着臀部,像条狗一样,想要去触碰他最讨厌的槐轻羽。
“贱奴,真是找死!”
秦宛书满脸怒意,一鞭子抽过来,狠狠打在璃星背上。
顿时,璃星的后背血流如注。
他还未碰到槐轻羽分毫,便脱力的跌倒在了地上,浑身脏污的衣物更加狼藉。
宛若一隻被践踏的破布娃娃。
秦宛书丢下鞭子,看了看自己衣摆上喷溅的血迹,不由得骂道,“真是晦气!还不将这贱奴关起来!”
他一出声,身边的下人应声而动。
拽手脚的拽手脚,扯头髮的扯头髮,仿佛手里拎的不是个人,而只是个没有生命的破烂人偶。
璃星就这样,像隻死尸一般,被拖拽着远去。
他没有反抗,只是一双眼慌张的盯着槐轻羽,声音干涩沙哑,低声呢喃,“为何与前世不一样,你不再心疼我了……”
看着被拖走的璃星,槐轻羽丝毫不心疼,隻觉快意。
这一切,都是他应得的。
将这一插曲抛之脑后,槐轻羽看着秦宛书,说明来意,“三弟,我来找你一同上学。”
秦宛书最讨厌的就是读书。
这个时代,哥儿在十六岁之前,甬道未开,除了额上有一抹红痣,所学所做和男子无异。
但哥儿到底不只有科举这一条路可以走。
许多哥儿去上学,不过是为了镀金,多认识些达官显贵,好挑选夫婿。
读书太枯燥艰难了,大多数哥儿隻想要到十六岁后嫁人。
秦宛书更是如此。
他经常往太子及皇子们身边凑,想要嫁入皇家。
听到槐轻羽的话,秦宛书顿时狠狠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埋怨:
“上那个老顽固的课,你这么积极做什么?谁叫你这么早来找我了?我还没吃早饭呢!”
槐轻羽不欲与他发生口角,果断示弱,表现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可、可上课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那又怎么样?以后你不准来找我,喜欢上课你自己去上,别拉着我!”秦宛书说着,将槐轻羽整个人推出了院门。
然后命人关上院门。
那避之不及的模样,仿佛槐轻羽来找他一起读书,是在害他。
槐轻羽见状,忍不住露出笑意。
秦宛书就是这样一个人。
爱慕虚荣,又不学无术,长了一副好容貌,却蛇蝎心肠。
正好,他也不想与秦宛书虚与委蛇,装好兄弟。
槐轻羽来到了秦家书院。
书院在秦府后园,错落别致,十分雅静。
槐轻羽到时,秦漆禾与言成碧已经分别落座,正在书写林大儒布置的文章。
已经写了半篇之多了,可见二人早早就到了。
槐轻羽来时,正在写文章的二人并未回头,所有的注意力全都在纸上,身姿如雪松般挺拔,下笔如有神,连个简单的“一”字都写得极为认真。
学习最重要的就是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