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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水那隻箭,要真是射上去的,不会一碰就掉出来。
答案很明显。
是何水在抢储东的猎物。
墨卿欢没想到,竟是这个原因。
他太心系何水,一上来就维护何水,结果没想到没理的是何水。
墨卿欢回过头,看了看何水,攥紧着手指,对他欲言又止。
何水对墨卿欢的眼神十分厌烦,墨卿欢在他眼里就是个玩物加废物。
只要他勾勾手指,就能将墨卿欢玩弄于股掌之间。
何水丝毫不怕,察觉到墨卿欢的目光,他立刻楚楚可怜的咬着下唇,露出了一副将哭未哭的样子。
墨卿欢深吸一口气,看了看何水,又看了看储东。
一时间,手指握得更紧了,久久说不出话来。
槐轻羽在一旁默默观看着,对墨卿欢的反应很了然。
他知道,墨卿欢为何会表现得这么为难。
因为,墨卿欢也认出了储东。
前世,储东可是墨卿欢最好的兄弟,墨卿欢一个农家子,在朝中毫无根基,能这么快当上太傅,掌管翰林院,有很大的原因,是有储东这个好兄弟。
储东父亲是翰林之首,舅舅又是兵部尚书。
储东科举虽然名次不错,但与其他天之骄子相比,才华却终究是普通了些,再怎么升也升不上去。
储东与墨卿欢关系好,因此,储东尝尝让父亲以及舅舅,在官场上多提鞋墨卿欢。
墨卿欢有了这两大助力,简直是如虎添翼,官位飞速上升。
眼下,墨卿欢正处在两难的关键节点上。
一边是楚楚可怜,却强占人猎物、为非作歹的心上人何水。
一边是占着理儿的昔日的好兄弟,未来官场上的强大助力。
墨卿欢,你究竟选哪边呢?
槐轻羽玩味的看着墨卿欢,眼底满是讥笑与幸灾乐祸。
墨卿欢的拳垂在身侧,握了又松,思量了许久之后,才闭了闭眼。
他语气涩然,终究是选择了站在何水这边,轻声道:“这箭,是何水射的。”
“睁着眼说瞎话,你也不怕遭报应?”储东没想到,墨卿欢一个秀才,也算是个读书人,竟然厚颜无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学何水那无赖的做派。
他再也忍不了了,抬起手,便狠狠的抡了墨卿欢一个巴掌。
储东指着墨卿欢的鼻子,怒骂道:
“什么腌臜玩意儿,也想和小爷抢东西?墨卿欢,有本事就和小爷比试比试,你要是真的有本事赢了小爷,小爷就吃亏将这狐狸送给你!否则,小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墨卿欢硬生生挨了一巴掌。
他摸了摸红肿的半边脸,愧疚的望着储东。
他也知道这件事委屈了储东,是他睁眼说瞎话,偏向了何水。
他动了动喉结,刚准备说不想和储东比,大不了他再猎一隻狐狸,送给储东。
就听见何水满脸的傲气,接过了话茬:
“储东,你要和我们打赌?哼,光赌一隻狐狸多没意思,要赌就赌所有猎物!我们赢了,你就将所有的猎物都送给我们!”
“所有猎物?何水,你可真是贪婪!”安瑞吉在一旁听了,忍不住叫道:“你们的猎物,再加上我们的,到时候岂不是能夺得头筹?”
“所以,你们害怕了?”
“谁会怕你们?”储东说着,目光里充满了怒火,恶狠狠的瞪着墨卿欢,“有本事,就与我比打马球!你这种出身贫寒的农家子,想必连连马球都没见过吧!”
打马球?
墨卿欢眼眸动了动,一点都不想与储东比赛。
在他眼里,储东仍是他的好兄弟,他刚刚偏帮何水,已经很对不起储东了,怎么有脸再跟储东比赛,赢他的猎物?
他刚想劝储东息怒,何水就扯住了他的衣袖。
只见何水期待的望着墨卿欢,声音柔柔的恳求道:“卿欢哥哥,我想夺得狩猎大会的魁首,赢得奖励,你能不能帮我?”
墨卿欢低下头,望着他乖巧的脸好一会儿。
然后,他眼眸微动,终究是再次选择站在了他这边。
他点了点头,轻声道:“好。我一定会帮你夺得魁首。”
马球是贵族才能碰的东西,储东最喜欢的就是打马球。
然而,墨卿欢前世身为储东的好兄弟,怎么会没有打过马球?
而且,墨卿欢天赋异禀,刚一上手,打得就比储东好上许多。
也就是说,明日的马球比赛,墨卿欢赢定了。
槐轻羽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他已经预料到了明日的结果,眼下隻觉得没意思。
储东却不知道这些内情,他见墨卿欢竟然敢答应何水,还说要夺得魁首,隻觉得墨卿欢在痴人说梦。
墨卿欢一个土包子,都没打过马球,竟还大言不惭,敢说要赢?
他轻蔑的嗤笑一声,翻身上了马,高高在上的睥睨着墨卿欢,“明日,我一定会将你打得满地找牙!”
说罢,他便双腿一夹,骑着马飞奔离开了,显然心情不虞到了极致。
墨卿欢望着好兄弟的背影,紧攥着拳,只能在心中默默说着对不起。
安瑞吉、槐轻羽等人见状,也只能骑着马,跟上了储东的节奏。
一行人回到别苑的住处,累了一整天,纷纷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