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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情绪涌入心间,不会再产生百般滋味,而是进了一个无底洞,被吞没,被噬去。
所以路青雪也只能是眸光凝滞片刻,然后笑道:“小乖真会欲情故纵,如果我不重要,为什么不推开我呢?”
虽然感受不到疼,但她也想安慰安慰自己。
她好可怜啊。
连一个蝴蝶结都比不上。
韵春一愣。
对啊,她为什么不推开路青雪呢?从路青雪坐在她腿上到此刻趴在她身前,自己为什么没想过推开?
可转念又想,路青雪是她想推就能推开的吗?
韵春终于低头了。
只是她没有看路青雪的脸,而是微微偏头,看向了路青雪后背。
路青雪的腰背如蛇般柔弱无骨,妖精一样趴在她身上,她望去,只看到红裙下窄背细腰,以及……翘挺圆润如蜜桃般的臀。
韵春这才发现,她的目光根本无法在路青雪身上多做停留。
这个女人身体任意一处都是美的。
美得勾人心魄。
多看一眼,魂儿都能被勾走。
韵春隻得移开视线,移到了她搭在椅子边上的手。
那隻手在韵春的注视下,缓缓贴上路青雪后背。同一时刻,韵春放下了一直搭在对面椅子上的脚。
虽然此刻怀里的路青雪没什么重量,但韵春双腿还是下意识地用了用力。
路青雪没察觉。
她隻感受到突然贴上她后背的那隻手。
感受着韵春温热的掌心温度,路青雪眼睫毛抖动。
她忽然就怕了。
自从死了之后,路青雪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体会到害怕是什么感觉了。
可是当来到了韵春身边,她体会到了。
她害怕韵春怕她,所以只能在梦中和韵春见面;她害怕韵春即使看到她的脸也不会认出她,所以蒙上了韵春的眼;她害怕韵春听不出她的声音,所以她不会多说一个字。事实证明,韵春确实没有听出来;她害怕韵春和自己解除关系,切断这几个月的联系,所以她明示暗示韵春别不要她……
她所有害怕的事情,都有关韵春。
现在,她怕韵春推开她。
“小乖…”路青雪哑声叫道。
后背上的手那样的热,那样的烫…耳边韵春的心跳声那样平缓,早已没了刚才的慌乱。
看来韵春已经做出了决定。
路青雪认命般阖上了眼,低声:
“能不能…”
别推开我,
“抱抱我。”
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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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韵春没有抱路青雪,当然也没有推开路青雪。
当路青雪话音落下,韵春处在她低声请求中愣神时,温文推门而入打破了休息室内紧张压抑的气氛。
韵春贴在路青雪后背的手在听到门开的瞬间放下,不然旁人看,只会以为她在摸空气。
温文门都没来得及关,笑哈哈地对韵春说:“韵姐,你猜厕所里的那个精神病人是谁?”
听惯了的原因,温文喊韵姐韵春就没什么反应,淡淡看了她一眼,说:“谁?”
温文走到了韵春身边,捂嘴笑:“就刚才的那个人,我听你喊他李总。”
韵春诧异挑眉,“他?”
温文手抵在嘴边,小声说:“嗯!听他们说,他一直在喊有鬼有鬼,还吓得尿了裤子。”
鬼这个字现在对韵春来说是敏感词。
她下意识就望向了路青雪。
路青雪已经离开了她的腿,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看到韵春望向她,露出了温润笑意。
温文压低声音说,就是想看韵春会不会被她吓到,或者看韵春会不会笑话那个李总。
她没想到韵春的反应,是直勾勾望向对面的椅子。
温文跟着望了过去,椅子那空落落的,她:“韵姐,怎么了?”
韵春摇摇头说没事,问:“然后怎么处理的?”
“他被同行的人带回了包厢,我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冷静下来了,但一直嚷嚷着咱们这儿有鬼,让咱们赔偿他的精神损失费。”
韵春站起身向外走,温文说:“不过经理已经在处理了,而且……大老板也过去了。”
听到这话,韵春抬起的脚放下。有经理和莫月在,不需要她过去。
当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韵春转头对温文说:“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工作吧,我一会儿就出去。”
店里不是只有李高轩那一个包厢有人,还有其他客人在。
温文记得韵春说跟那人有过节,特意跑过来跟韵春说这件事的,说完也就打算出去了,闻言点头:“嗯。”
待到温文出去,韵春走到门前,反锁住了休息室的门,然后转身望向椅子。
路青雪正坐在那剥着橘子。
绿橘子,皮只有一点黄,吃起来是酸的。
后面一句是路青雪猜的。她把剥好的橘子递了一瓣给韵春,在她的注视下韵春吃了进去,然后她就看见韵春平展的眉下一秒蹙了起来。
路青雪笑着将猜测问出:“酸?”
韵春摇头:“挺甜的。”她皱眉是因为别的。
她哦了声,手指轻快的,将橘子上比较明显的橘络摘除,后将剩下的橘子都递给了韵春,说:“甜再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