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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韵春如此问, 路青雪第一感觉不是被紧张关怀的开心,而是酸涩。
她敛下这抹感觉, 衝韵春柔笑:“跟着我做什么?做我的尾巴?”
韵春:“……嗯。”
是怕你丢下我。
路青雪猜出了个大概, 她来到韵春的嘴角, 浅亲了一下说:“晚上十点钟,我一定会回来。”
韵春眨眸不语,路青雪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相信我。”
“你会有危险吗?”
“不会。”
“糖糖说你是鬼王。”所以她不信没有危险。
糖糖?叫得这么亲昵?路青雪问:“下午来找你的那个?”
韵春:“嗯。”
想到对方的外形, 糖糖这名字叫出来挺可爱, 路青雪放下戒心,解释:“不是鬼王, 哪有那么高的称呼?只是一个小领导。”
“我在乎的不是这个, 是……”韵春眉眼间全都是担忧, “你和那个穿古装的女子作对, 会不会有危险?”
路青雪稍稍讶然:“什么穿古装的女子?”
韵春把梦到的场景简单的和路青雪讲了一遍,主要还说了那女子脚上的铃铛。
一说铃铛, 对方是谁就很容易知道。
奇怪韵春怎么会梦到她被困时的画面,路青雪面上神色不改, 安慰:“梦而已, 都是假的, 不怕。”
韵春沉默许久,又一次问:“你确定你会回来?”
这不知道是韵春问的第几遍, 对路青雪第几次不信任。路青雪却不厌其烦,对韵春颇有耐心。她的眸眨动了一场春雨,嗓音都如雨后的空气,清新中带着不知名的缱绻。望向韵春的眸光是春雨后出现在云层里的彩虹,看一眼就羞红脸。
她说:“这么大个老婆在家里等我,我不回来还能去哪?”
韵春正坐在路青雪腿上,哪怕老婆两个字路青雪故意咬字音量很低,却还是无比清晰地传入了韵春耳中。
“…你。”
韵春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的,可是路青雪老婆两个字喊出口,她脑子一下子宕机,卡壳到不知道要说什么。
耳尖是染红的晕,滚烫的温度好似太阳灼伤。
韵春起身,一言不发向外走。
可是在经过茶几时她还是顿住了脚步,手握拳,转头看向路青雪,“那就晚上十点见。”
尽管心里的不安躁动,韵春还是愿意信路青雪这一次。
信路青雪不会丢下她。
到了韵月琴这儿,韵月琴在厨房炒菜,徐蓝椋在一边打下手。
韵春径直走到厨房,拉着徐蓝椋到了客厅一角。
徐蓝椋说是打下手,其实就是站在一边喋喋不休:“这个菜厉害”“哇!好刀工”“真会炒,好香”“哪个是酱油?”“老抽和生抽有什么区别?”时不时称讚一下韵月琴,然后再没事找事的问几个问题。
做饭不重要,重要的是陪着韵月琴做饭的感觉。
被韵春拽出厨房时,徐蓝椋手拿半截黄瓜,她啃了口黄瓜,问:“做亏心事了?有什么不当着你妈面说?”
韵春:“青雪姐回来了。”
徐蓝椋眼露惊讶:“啥时候?”
“昨晚。”韵春,“我回去的路上。”
徐蓝椋哦了声,端详韵春几秒:“看你表情不太像啊。”
徐蓝椋道:“就算没有激动地哭,也应该高兴地笑吧?或者哼着小曲,大声的跟我们说路青雪回来的事?你这…怎么不哭不笑,还偷偷摸摸的?”
韵春低声:“糖糖说她是鬼王。”
徐蓝椋:“这么有出息?”
徐蓝椋的反应不在韵春的意料中,韵春又道:“她说有事要离开几个小时,你说…她会不会有危险?”
徐蓝椋:“你问我?我怎么会知道。”
见韵春转身往外走,徐蓝椋:“做什么去?”
韵春:“去找她。”
“省省吧,她要有事还能出现在你面前?没点本事她早没了。”
韵春一记眼神扫过来,徐蓝椋将黄瓜举在她俩之间,遮挡了韵春视线。
“我不是那意思。”随即一个伸手,揽上韵春肩膀到怀里,韵春比徐蓝椋高出了一头,这么一看两人姿势略显怪异。
“我是说,你该相信路青雪没事。说实话你一直找路青雪,我都想劝你放弃,因为在我这儿,路青雪凶多吉少。但出乎我意料,她居然回来了。不然五年,这么长时间,既然她能回来,那说明什么?”
厨房里韵月琴喊徐蓝椋端盘子,徐蓝椋应了一声,一边对韵春说一边往厨房走,“说明就算有危险,她也能应对。”
徐蓝椋跟韵春说了等一下,然后进厨房将盛了菜的盘子端到餐桌。又来到韵春面前,“至于你说的鬼王什么的,你还记得我一开始对你说的吗?”
韵春面露疑惑:“什么?”
“我说路青雪一个在职的阴差,违反规定收孤魂做小弟,不就是自立称王吗?说明她早早就有这种心思了。所以你觉得一个早就有所图谋的人,会不知道这样做会是什么后果?这样做会遇到什么?会碰到什么样的危险吗?她肯定想好了应对之策。”
徐蓝椋之所以听到路青雪是鬼王这件事不惊讶,是因为她早就料到了这件事。这几年不是没有听说,也不是没有猜测鬼魂们说的那个鬼王是路青雪,之所以没对韵春说,就是怕韵春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