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页
就连对剑道不感兴趣的玉临渊和朝霞织,也都忍不住呼吸微滞,望向这两道快若闪电的身影。
帝江趴在朝霞织肩上,看着花海中这一场比试,十分不解地问道:“都是几百岁的老人了,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还要舞刀弄枪?”
朝霞织一把捏住了它的爪子,帝江立刻闭了嘴。
九霄和怀望相击,旋即立刻又交错分开。元浅月从未遇到过如此可怖而密集的剑雨,两人全力以赴,每一次都是朝着对方的致命处而去,她们没有任何要留情的想法,隻想着,快点,再快一点,拚尽全力,将血肉都化作柴薪,燃烧,肆虐,直到火焰鼎盛,爆发出毁灭一切的力量——
场中尘埃落定,两道身影顷刻擦肩而过,而后各立在一侧,背对彼此。
元浅月的嘴角淌下一道猩红的血迹,素来端庄的脸上此刻浮现畅快淋漓的笑意,身子晃了晃,回过身去,抬起手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血迹,笑着说道:“师尊,你我果然棋逢对手,不出胜负。”
苍凌霄也回过身来,元浅月并未留手,只是使出最后一剑的时候,她手中的怀望剑瞬间掉了个头,用剑柄代替剑身打在了苍凌霄的颈脖上,以最小的力道打在了苍凌霄的命门,而苍凌霄也恰好使出最惊艳决绝的一剑,剑身重重地扎上了元浅月的心口。
若是真刀实枪相见,这已是同归于尽。
这一战酣畅淋漓,只是看样子,元浅月挨了这一下,身上并不好受,但她的脸上只有那股奇异而满足的神态,一时间喜悦激动如潮水衝击着她的心房,她甚至忘了疼痛。
苍凌霄也笑了起来,脸色有些苍白,显然是累了。元浅月擦了嘴角的血迹,将怀望剑递给旁边走来的司婉吟,又走到苍凌霄身边,朝他笑着说道:“师尊,倘若我们是为敌手,今日与你殊死一战,定然万死犹无憾。”
苍凌霄将九霄剑递给元浅月,朝霞织扶住他,玉临渊走到元浅月身边来,听到这话不由垂眸。
元浅月调理了内息,止住了气血上涌,她正想说话,忽然听到头顶轰隆隆一阵巨响。
几人立定原地,朝霞织扶着苍凌霄,看向牤夙。
牤夙正在忙活,看到众人都停了动作,看向它,慢吞吞地说道:“看我做什么,我还没找到阵眼呢——是有人来了。”
帝江:两位几百岁的老人没有深仇大恨,为什么要殊死一搏?我不理解。
我写的应该是剧情流吧,百合区剧情流的比较少,我觉得我这本应该算剧情流。
我知道我自己写的也一般,我只是想写出一个每个人都有所喜好,有所过往,有所爱恨情仇,真正鲜活着存在着的世界。
感谢所有能耐心看下去的读者,故事还很长,感谢陪伴~
师傅真坏
元浅月静静地地站在花海中。
玉临渊站在她的旁边,她也顺着元浅月的目光,一同眺望着远处天光花海交接处。
这三天,她们无论身心,都好像置身于世外桃源之中,摈弃一切心头杂念,抛下所有前尘旧事。
这是玉临渊曾经从未幻想过的,无比安宁而恬静的生活。
——最重要的是,这是她和师尊一起朝夕相处的简单时光,不用考虑未知,不用顾忌将来,美好静谧,却又短暂。
她那叫嚣着毁灭与扭曲的神魂,在此地勉强,暂时的得到了休憩。
随着清水音,虚寒子的到来,结界破碎,她的憎恶和贪婪死灰复燃,星火燎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欣赏这些。
她是没有双足的鸟,一刻都不能停息,一旦收起羽翼,便要坠地而亡。
为了避嫌,司婉吟走得远远的,站在几乎看不见的地方,抱着剑做神游天外状。
元浅月和玉临渊都站在距离恰当的地方,既能随时折返凉亭,也可以立刻离得更远。
来的两人落地后,径直地朝着凉亭去了。虚寒子经过元浅月身边的时候,还朝元浅月客气点了点头,他是认得元浅月的。
元浅月立刻朝他点头行礼,道:“师叔,别来无恙。”
虚寒子也不再年轻,正值壮年的外貌使得他看上去分外庄重肃穆,他朝元浅月和蔼的笑了笑,旋即迫不及待地朝着苍凌霄去了。
清水音跟在他后头,戴着面纱,那平素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傲好似此刻荡然无存,一双潋滟的凤眸像是着了魔,目不转睛地盯着凉亭里的人影,一分多余的眼神都没落在旁人身上。
元浅月并不想去倾听他们之前的恩怨,苍凌霄也不想让她插手。
他们几个人在凉亭里谈话,过了好一会儿,凉亭里忽然爆发出一阵凄厉的高喝声。
元浅月立刻转头朝那边走了两步,想到什么,又停了下来,轻轻地叹了口气。
隔得远远的,也能听到清水音喑哑而痛苦,变了语调的声音。
她声嘶力竭,顾不得仪态,一把扯下自己的面纱,指着自己美丽容颜上,那道百年未愈的伤疤,和着眼泪,肝肠寸断地说道:“苍凌霄,这是你欠我的!你以为如今你将死了,我就不会记恨你吗?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一定要让你后悔!”
虚寒子侧过脸去,目光触及到这美人脸上的伤疤,也面露不忍,忍不住劝说道:“灵药峰上有祛除伤疤的灵药——你这又是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