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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浅月站在原地,僵硬不动,目光错愕,玉临渊紧紧地抱着她,像是濒死之人紧紧地攥住一根稻草。
背后的冰蓝色月刃消散于无形,那阴郁而充满了柔情的低沉语调在她耳边响起,像是罪人在向神明忏悔,充满了扭曲和贪婪的爱意,喑哑又怪异:“师傅,用你来困住我吧,我愿意成为你的笼中鸟,我愿意成为你一个人的囚徒,你想要怎么处置我都可以,你要毁了我,你要抹杀我,你要将我沉入海底,我都甘之如饴。”
她紧紧地抱着元浅月,侧过脸来,呼吸轻拂过元浅月的耳垂,以极其亲密又随时可以抽离的姿态,哑着嗓子,恶劣又邪性地轻笑着,阴鸷又残忍地引诱这不懂人世情爱,不染红尘的剑尊,轻柔而暧昧地徐徐善诱:“师傅,你不是剑尊吗?你不是要为苍生付出一切吗?那就付出你自己,用你的身体,你的心,化作牢笼困住我,禁锢我,跟我永远纠缠在一起,直到你厌烦我,毁灭我,我愿意束手就擒,我愿意引颈受戮,你看,多划算。”
元浅月如遭雷击,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这一瞬间,她脑子一片空茫,她这辈子都没想过玉临渊会对她说出这番话来。
她知道玉临渊时常露出一些怪异的样子,似乎有些不太正常,但她从不知道玉临渊对她有觊觎之心,情爱之意。
元浅月浑身一震,玉临渊不知道为何突然在她的脖子上咬了一口,虽然没用太大的力道,但这突然的刺痛却让元浅月回过了神,她猛然推开玉临渊,脸色潮红,显然是羞愤交加,捂着脖子,难以置信地抬起脸,厉声斥道:“临渊!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真是大逆不道!”
玉临渊抬起一根手指,摸了摸自己泛着薄薄的红唇,舌尖舔了舔唇边,像是在回味着刚刚品尝过的味道,浮现疯狂又贪婪的神色,眼里晦暗幽深,意味深长地说道:“师傅的味道,真甜啊。”
元浅月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一根弦绷断了,她站在原地,忍无可忍地拔出九霄,脸上红得能滴血,惊怒交加:“你真是个魔头!”
玉临渊歪着头,薄唇上泛着水光,湿亮柔软,姝丽的容颜上染上了绯色,眼里晦暗像是深渊一样贪婪又可怖:“不知道别的地方,会不会更甜。”
元浅月的手都气的微微颤抖,看着她,一时间什么都忘了,只有羞愤交加的恼意,一隻手捂着脖子,拿着九霄指着她,朝她怒声道:“不知廉耻!你住口!”
玉临渊抬起手指,摩挲着自己的唇,像是想到什么,脸色忽然又软了下来,眨眼间又恢復了平常的温柔无害,略带深意地问道:“师傅,你要对我动手吗?”
元浅月气得连手中的九霄都在震颤,她抑製不住语气中的羞愤,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怎么能有这样欺师灭祖的想法?!怎么能说出这种罔顾人伦的话?你真是脑子胡涂了!我可是你的师傅!”
玉临渊扬起一边眉梢,看着面前红着一张脸,又气又羞又恼的元浅月,越发越觉得心中在叫嚣着的念头蠢蠢欲动,要是师傅可以在某些不可言说的时候也这样端着姿态,意乱情迷的时候还红着脸一本正经地骂她就好了……
越想越兴奋,她快要忍不住了。
元浅月见她神色不定,刚刚被气得神志不清,此刻看见玉临渊垂眸不说话,心智也慢慢地缓过来了,这才收了九霄。
她以前从未这样责骂过玉临渊,此时见她低着头,还以为玉临渊被她骂得伤心了,哪里知道玉临渊此刻正兴奋的要死。
元浅月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把自己刚刚惊涛骇浪般的思绪给压了下去,朝着玉临渊没好气地说道:“临渊,你正常点!”
玉临渊抬起头,露出一副惋惜的表情,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问道:“不是师傅说,想了解我的吗?”
了解你不是让你来啃我一口!
元浅月放下捂着脖子的手,竭力维持着声音的平缓,说道:“行了,我了解了!你正常点!”
玉临渊看着她,并不说话,似乎在等着听她要说什么。元浅月平复了心情,朝她说道:“临渊,三天后,九岭会用窥天珠,去查看你是否是魔神降世之力的继承者,如果是,四大宗门会全力出手,将你诛服镇压。”
已经到这一刻,没有什么再好掩藏和隐瞒。
玉临渊神色如旧,淡淡地哦了一声,继而看向元浅月,说道:“师傅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
元浅月神色坚定地看着她,一字一顿,认真而严肃地说道:“临渊,我是剑尊,我背负苍生,倘若你将来成魔神,我必然会诛杀你。我不想再违背我的本心与你虚与委蛇,你有知情的权利。无论是我父亲,还是我师傅,都教过我,将来我不管是否有所成,都要恪守本心,做人行事,只求问心无愧。”
“现在,我只有三个问题要问,第一,那林家的一百多口人,真的是你所杀吗?”
玉临渊看着她,眨了眨眼,她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无比荒谬,摊开了手,好整以暇地说道:“师傅真是明知故问,这一百多人,确实是我一人所杀。我杀父弑母,手上鲜血累累,罪行滔天,我无话可说。”
元浅月顿了顿,她看着面前的玉临渊,半响,才轻轻叹了一声。
“第二,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杀父弑母是不可饶恕的大罪,无论出于任何原因,都是律法和仙门所不能容忍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