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页
周淙静静地看着teresa,还没摇头呢,teresa又追一句:“date不一定能建立恋爱关系,但我建议你试一试,旅行嘛,为什么要绷着自己?”
杨行跟teresa一向不对盘,当即就以家长的名义替周淙回绝:“不行,你跟albert是同事,你泡我们乖女,这乱了辈分!”
周淙面露尴尬:“……”
teresa一脸嫌弃:“……”臭老头!
适时周淙电话叮里当啷响起来,拿出来一看居然是温且寒的语音通话请求,她不太想接,但又想急着甩开虎视眈眈的teresa,便抱歉地摇了摇头:“不好意思,teresa,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teresa知进退,被拒绝了依然大大方方:“没关系,你接电话先,我不打扰你啦。”
四个人就这样沿着河岸走,周淙走在后面放低声音接了温且寒的电话。
电话通了以后,温且寒却好半天都没有出声音,搞得周淙一时紧张起来:“小温,小温?你在吗?怎么不说话,有什么事吗?”
“……周淙姐,你怎么一直不在家,你出差了吗?”温且寒的声音有些干哑,说话一顿一顿的,周淙意识到她可能有点醉。
“对,我在出长差,一个月。”
“啊,”温且寒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以为你突然走了是在躲我,我那些幼稚的小心思太明显,让你烦心。”
周淙这几天收到过温且寒发来的豆包照片,但她看过之后没有回復。
温且寒突然抽了一声,不知是在哭还是纯粹吸鼻子,但说话口气明显委屈巴巴的:“你就算不喜欢我,那咱们当个好邻居,好朋友也可以的吧。你看大部分人都是异性恋,人家不也有异性朋友么,咱们又何必这样呢。”
周淙听出来了,这人肯定是醉了,不醉那也是借酒装疯,于是说话也不客气起来:“你一个律师在这里跟我耍赖,偷换概念。人家男女表白失败以后,也没几个能顺顺当当做朋友的。”
表白失败以后还能当朋友的,要么是一方贼心不死,要么是一方无德想留个备胎。
温且寒又在那头吸吸鼻子:“我知道错了,周淙姐,我是来求和的。”
周淙被这小孩儿弄得头疼:“你错什么了,你就来求和?”
“反正就是我错了,我现在知错就改,不觊觎你了。我想当个好邻居,可以吗?”
这家伙还搞起阳谋来了,周淙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结果温且寒倒是自己顺着杆儿往上爬了:“就算当个邻居,我还是很惦记你。看在我这么关心你的份儿上,周淙你能不能也捎带着关心关心我,哪怕是客套一下也行啊。”
“你理理我啊,咱们就住对门,你不理我,等你回家我上门烦你!”
周淙皱眉:“……”
这小孩儿跟人打官司的时候也这么撒泼吗?
也没太烦,人是多了些心眼儿,小动作多了点儿,可总体上无伤大雅。
周淙对年纪小她几岁的后辈有种天然的包容,像姐姐对弟弟妹妹,温且寒在她眼里就跟她带过的小编辑们是一样的,只不过这个格外能生事儿。
温且寒还在电话里哼哼唧唧,拉长嗓子叫个不停:“淙姐,淙姐,淙姐!”
周淙随口一问:“那你最近怎么样,工作顺利吗?”
“……你怎么这样,周淙!”
这到底要怎样?
“你是我领导啊,管我工作干嘛?”
真难伺候!
周淙耐着性子换个问题:“手指还疼吗?”
电话里传来满意的笑声:“这才像话嘛,手指早就不疼啦,可是坏了两个指甲,估计过阵子会脱落。”
“哦,挺好的啊,”周淙低笑一声,“知道你没事儿,那就挂了吧,大晚上的早点休息。”
“哎哎哎——别挂!”温且寒急了,又叭叭叭地自己把话题续上:“我最近工作也很认真,你不表扬表扬我吗?”
“我跟你说,这阵子刚结了一个家暴案子,那位大姐被渣男打得几次三番要轻生,浑身那伤我头一回看见的时候都惊得浑身冒冷汗,就这都没判离婚,说是感情还没有破裂。我去他妈的,脑残吧,大煞笔,非得把人打死了才叫感情破裂?”
约会
周淙诧异地拿起电话确定跟自己通话的人是“对门的麻烦精”,但挺惊讶她爆粗口的。
“原来律师也会这么骂人啊。”
温且寒立刻反驳道:“律师也是人,那渣男每次打完又哭天跪地地道歉求饶忏悔,妈的,恶心死了。不过,大姐这回终于成功离掉了,我真为她高兴,可以开启新生活了。”
“可以吗?”周淙本能地想到那些恶劣的社会新闻,“渣男不会去骚扰她?要不就威胁砍她全家?”
温且寒话说的那叫一个实在:“当然也怕啊,所以那大姐决定带着孩子搬到另外一个城市去啦。”
“那么容易就拖家带口地走?”周淙问。
温且寒“咯咯咯”地笑起来:“你没问问我帮了什么忙吗?我以前援助过的一位阿姨,丈夫工伤死亡,她拿到赔偿金后回老家种茶,我把大姐介绍到阿姨的茶园去打工,不但能带着孩子,还管吃管住呢!”
周淙的心微微一动,从温且寒寥寥几语中感悟到了一个被伤害过的女性互帮互助的故事,撒泼小孩儿怀着一腔热情在中间来回周旋、牵线,除了辛苦之外满满的都是自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