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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神芝淡淡地听了,没什么反应。
次日,聂神芝缓好精神,准备夜里去替小辈除祟,殿门一开,徐值等人候在外间,神色凝重。
聂神芝问道:“出了何事?”
徐值与尤萼面面相觑,似有难言之隐。
陆灼出列道:“掌门,城中虐祟已经除尽……”
聂神芝皱眉,“当真?”
陆灼眉梢带喜,眼底藏忧,语气复杂:“确实是真的。除祟之人是……绍芒师姐。”
她犹豫片息,道:“绍芒师姐托人带话,请掌门赶去齿雨城,最迟三日,幕后真凶便可抓获。”
聂神芝忙道:“翎萝跟绍芒在一起吗?”
陆灼愣了愣。她不知掌门这么关心司翎萝。
徐值替她回道:“在的。”
徐值又补充道:“她们都安然无恙。”
聂神芝提了几个月的心终于放下一些,道:“既是这样,陆灼你去找虞绾,我们一同去齿雨城。”
陆灼领命,去了颍觅峰。
徐值和尤萼回珠尘楼寻玉慈长老。
在路上,尤萼没忍住问道:“掌门跟翎萝师姐是旧识?”
徐值道:“大约是了。”
尤萼道:“才半年不到,发生这么多事,绍芒变成了荆夜玉,翎萝师姐竟然是被生灵神护佑着的,太不可思议了。”
世间事总是瞬息万变。
徐值叹道:“那个周扶疏……”
尤萼道:“掌门启用剑阵都没有抓住她,望仙境界这么厉害吗,她竟然撕碎了剑阵,好多人都被伤了,要不是绍芒来的及时,镜姝城怕是要撑不下去了。”
徐值冷笑:“周扶疏这种人……死不足惜!”
虐祟横行三个月,三日不到就被清除。
各大仙门闻讯,全都赶至齿雨城,想观仰除祟之人的风姿。
然而月朗风清的夜里,虐祟横闯街市时,蓦然被三千水丝捆缚,随之而来的是凶恶的紫流火光,净火焚烧时,如风摧树折的咔嚓声,暴烈又无情。
无数人围在街道处,待看清为首之人时,心中大震。
有人惊道:“真的是绍芒!”
别人破没破防不知道,璇衡宗的几位仙尊各个一副要把自己吊死的愤恨模样。
“假模假样!”
白芦怒道:“还愣着做什么,放虐祟的人来了,还不抓了她!”
璇衡宗的弟子跃跃欲试,左右探看,见无人动手,也不敢擅自出列。
白芦想到自己在荆夜玉手底下吃的亏,一下子气涌心头。
凭什么他辛苦到最后,什么好名声都是荆夜玉的?
当年魔族攻占符离城,大家一同去符离除魔,遇到一个为父亲求药的男子,那男子多可怜,那男子的孝心天地可鉴,他怜悯此人,为他求一条生路,可荆夜玉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杀了那个男人。
如此冷硬心肠的人竟也能飞升!
当日他质问荆夜玉为何要杀无辜之人,荆夜玉竟然说那个男人向魔族求药时祸害了符离城的女娘,将那些无辜的女娘送去魔族……
就算没有那个男人,魔族想要俘虏城中的女娘也有别的办法,凭什么要杀一个这么有孝心的男子。
可恨他当时敌不过荆夜玉,打斗时不过三招就被她踢倒吐血。
这是他一百年来的心结……
云宝鸢原本害怕众人围攻绍芒,但看没人动手,心里的慌乱少了许多,站出来说道:“你说虐祟是谁放的就是谁吗?真拿自己当判官了,杀虐祟时不见你尽全力,这会儿还挺有力气的。”
白芦忍无可忍,阴着脸扬手,猝不及防要打在云宝鸢的脸上。
只是下一刻,他挥起的手臂使不上力,钻心的疼痛让他形容骤变。
谁也没想到,原本捆缚虐祟的水丝……竟然捆住了他的手臂,不仅如此,另有五条水丝慢慢地绞断了他的五指。
如此变故让众人傻眼,璇衡宗的弟子也不知该不该出手,场面有些混乱。
而绍芒缓步走来时,所有人整齐地往后一退。
他们合力除祟三个月,收效甚微,绍芒来了不到半个时辰,城中虐祟尽数降服。
也有人暗自想,或许这是绍芒的阴谋,自己放出虐祟,自己收服虐祟,沽名钓誉,从此平步青云,但他们不敢说。
白芦就是证明。
韩吉勋不同情白芦,但眼下若不压製绍芒,修真界哪还有他的地位,他立即站出来,骂道:“还敢现身?不问你的罪已经是最大的宽恕了,竟还敢对前辈动手!”
绍芒的身子还没完全恢復,脸色苍白,有些病弱,但又无端多了些威压,“前辈?”
她淡声道:“什么前辈?一百年前在除魔中浑水摸鱼的男修罢了,白芦能到今天这个位置,可见你们这一辈全是废物。”
当年的除魔大战中,韩吉勋是躲起来的那一批,大胜后他又假装自己也是除魔的好修士,在璇衡宗混了个名头,因而不知那场大战中荆夜玉与白芦这起小人的摩擦。
他这些年在璇衡宗养尊处优,还没被人这么对待过,气不过但又不敢贸然出手,只能说嘴:“真拿自己当荆夜玉了……就算是你们云霄派的掌门来,也得跪在璇衡宗脚下,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弟子,怎么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