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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萼点了点头,到了珠尘楼,又劝徐值:“我瞧着虞宗师不是那种人,你走后她还夸你,肯定是相信绍芒的。”
徐值冷嗤:“管她信不信,我们信就成了。”
尤萼道:“还有温了和柏嫣呢,哦对,还有陆灼,不过她……师姐师妹们都不在了,她一个人还是躲着比较好。”
徐值将手中的剑重重扣在桌上,“躲什么躲!遇见胡说八道的就撕烂他的嘴!”
尤萼吓了一跳,叹了声气:“也不是我胆小,但你这脾气真的改改吧,不然我们俩下山就不是救人,而是让人撕烂生吃了。”
徐值冷硬道:“我就不改!”
尤萼:“…………”
徐值气过后,皱眉问道:“那个摩芸当真没下落了?”
尤萼道:“虞宗师命人找过了,不知去了何处,据说是在璇衡宗的水牢中消失的,到底是被甄丽冰拖累的,不过她也不冤。”
徐值回想起这些时日的所见所闻,冷笑道:“若说摩芸不冤,那璇衡宗的人挨个出来受死就是,也就仗着人多,一群无赖倒打一耙。”
尤萼叹了声气,临了再没说什么。
又过了几日,虐祟之事总算是有了转机,修真界顿时有了希望。
然而,这个转机却又像是一道催命符。
齿雨城的虐祟过多,璇衡宗发了调令,落枫岛有靳复谙亲自到场援助,云霄派则是送来了聂神芝的徒弟,其中就有温了与柏嫣,曳影门则是云曦宁的徒弟原霖,不过云宝鸢悄默默跟着出来,原霖又来不及将她送回去,便带了来。
云曦宁在纷纭镜上发了好大的火,最后还是由着云宝鸢去了。
不过原霖知道,云宝鸢要是出了事,云曦宁会让她死的很难看。
消息送到时,白芦和韩吉勋正在宴客。
白芦因着没抓到绍芒,心里不得意,一直想着找机会补足自己的派头,这下听到虐祟之事迎来转机,更是大喜,问道:“真是不真?”
小弟子道:“是真的,碧雨城已经安然无恙,那些女仙正在赶往镜姝城,镜姝城应该很快会脱困。”
白芦拧眉:“女仙?”
小弟子道:“正是,其中有一位据说修为极高,与我们宗主……”
白芦脸色暗下去:“可知她们用的什么办法?”
小弟子道:“这却不知了,宗师,不如将她们截来齿雨城?”
白芦和韩吉勋面面相对,心中有了盘算。
白芦道:“齿雨城虐祟最严重,又是璇衡仙府护佑,理应最先脱困,方显恩德。”
此言一出,众人都不大满意。
靳复谙看不下去,道:“打听打听她们用什么办法驱逐虐祟不就成了,何必截人?碧雨城离镜姝城近,她们先去镜姝城也无可厚非,怎么?不是说世人平等吗?”
白芦拧眉,忍着没翻脸:“靳岛主说的是,那就先打发人去问问。”
夜里,虐祟大肆侵袭,又是一番恶战。
齿雨城死伤惨重,地室中人影凋零,而且这边的虐祟似乎祟气更强悍。
终于杀的差不多时,有几名散修又惊又气,道:“怎么齿雨城的虐祟杀起来这么费力,难道仙首脚下积德不足?这也太蹊跷了!”
其实这番话也就是发泄,根本算不得威胁,可白芦一听,怒不可遏,竟然当场将说话的散修杀了。
这时候最缺人手,他竟还杀人。
白芦道:“恶意猜测岂非损璇衡宗声名?”
靳复谙厌恶,冷声道:“若没证据前不能说话,那虐祟是谁放的尚无定论,你们也不是一直安在绍芒头上?就连云霄派宋婉叙的徒弟死了,你们也总说那是和绍芒同门的报应。”
她有些震惊,又像是恍然大悟,“原来……为什么你们隻懂得尊重自己?”
自寻死路
因着不久前周扶疏来闹了一回, 云霄派战力受创,不少弟子身负重伤,难以下山除祟, 城中百姓多有怨言,聂神芝头疼已久, 拖着病体亲自除祟,等到天亮, 虐祟隐去后才回山休息。
虞绾把自己珍藏的灵丹送去, 聂神芝谢过, 询问虞绾意见后转送给徐值等人。
虞绾倒是惊讶,陪着打坐一阵,用过晚膳后才问道:“这是转性了?从前你可不喜欢徐值。”
聂神芝唇无血色,白发白衣, 满面愁容, 轻声道:“经此一事, 我才发现她是有担当的, 不止她,我们门中的女仙无一退却的, 殷彩的事……不论百姓还是散修都言语中伤,她们心里难过,但也没撇下责任, 老实说, 我并不如她们。”
春意淡去,已至初夏,夜里凉风阵阵, 树影婆娑。
虞绾看了她一会儿, 心中有些不忍, 转过脸去望碧纱窗上的叶影,轻声道:“翎萝对你而言是最重要的,若我是你,看到门中弟子用食灵符伤害她,我恐怕要杀了他们泄恨。”
她说起司翎萝,聂神芝又是一重忧虑,“我是信绍芒的,可翎萝……她不适合在修真界奔波,此事一毕,绍芒必然名声鹊起,她能舍下唾手可得的仙首之位吗?”
虞绾沉色:“掌门还是不了解绍芒,她不是稀罕虚名的人,人世间总归真情最难得。好比荆夜玉当年的死身救世,那是修道之人的初心,但她也只有一次舍己为人的决心,千帆过尽,世道让人失望,怎么还能像当初一样呢。可天地有灵,又怎会只有一个荆夜玉?必然有新的人担起那份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