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不多时,里面便传出哗啦啦的水声。
赵管家“咦”了一声,尽管是七月天气,但夜里总归是有些凉的,少爷怎么也不叫人送热水去,直接洗了冷水澡?
夜半时分,颜荔口渴而醒,发觉自己和衣躺在床上,鞋袜尽除,不禁怔愣——这偌大的应府并无半个丫头,应策更不会让小厮与管家进她房间。
如此一来,照料她安歇的便只有应策。
她捂脸低嚎,心生愧疚与羞窘,究竟谁是谁的侍女啊……
喝了些茶水,颜荔便没了睡意,掌灯披衣,她坐在桌边展开纸张,提笔凝神,许久之后,叹了口气,却迟迟没有落笔。
自从答应裴公子每隔三日便给他飞鸽传书,汇报应策与朝臣相交的近况,颜荔每日里便有些提心吊胆十分心虚。
前两日有姐姐作伴尚好,如今姐姐走了,她心里空落落的,写起这告密信来也有些心不在焉。
应策朝出暮归,作息十分规律,结交之人也多是翰林院里的人,别说甚么外戚大臣,往来密切的也只有霍长川罢了。
如今那位也离京去了庆州,颜荔挠了挠头,委实不知有甚么好写的。
可又不能不交差。
她想了想,还是像前两封一样,写下四个大字:并无异样。
封好信笺时,颜荔松了口气,将信放在枕下,这才吹了灯睡下。
翌日早晨颜荔特地起得早了些,本想着一道用早饭时感谢应策的照料,却听赵管家说:“少爷一大早便起来去翰林院了,只略用了一碗米粥。”
想来是有甚么要事要做,颜荔便也没有多想。
一直到天色全黑,应策才回到府中,神情些许疲倦。
颜荔见了,连忙从厨房端来一盅温热鸡汤来,关切道:“今日很忙么?要先用饭还是先更衣?”
应策看了她一眼,别过目光:“圣上给我安排了一件差事,所以便回来得迟了些,我先去换衣裳。”
说着起身离开,颜荔望着他的背影,只觉有些怪怪的,似乎……他在躲避她一般?
摸头
事实证明, 应策确实在躲着她。
往日里两人一道用饭时,应策总会与她闲聊些甚么,可今日他却出奇地安静,不发一语倒也罢了, 连眼神都不曾落在她身上。
颜荔很是纳闷儿, 难不成她昨日睡着后不小心得罪了他?